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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釁,也沒有去追問此時這個人為何投開了視線,也不去想那軟軟的語氣又是為何,只是這麼應著,便坐椅子上起了身,與那人一同回了屋。
晚膳用得異常的安靜。
夜色嬌媚,彼岸坐在窗臺上觀望,而那個人用過晚膳便到書閣去忙了,彼岸似乎並不打算為其排憂解難,再者,那人並未向他求救。
斂了眉,若是,那人向自己求救了,自己又應當如何?
幾乎不思索的彼岸,終於有一回為了與自己不相關之人,進入了沉思。可惜,似乎是沒有什麼效率的,霍青風忙完,已半夜三更過了子時,太過深夜,不管何處都是一片的萬籟俱寂,這樣的夜,越發的將人脆弱給勾起了。
以為,專注工作便能分散那些低情緒,但當停下來,便越來越濃,根本無法阻擋。
揉了揉隱隱作疼的腦,霍青風努力不讓自己太過投入,也不要太過在意,只有不在意才能做到無所謂。
夜風從窗外飄來,調皮地拂起了那人長長的青絲,飄搖了某人的心緒。
極少見如此靜坐如磐石的人,霍青風躊躇著要不要上前。那一步,彷彿比懸崖都艱難,跨出去便是萬丈深淵的粉身碎骨。
風告訴了那人,於是,那如雕塑一樣的人將首轉了回來,如花般的容貌,連皎月因自慚形穢都遮蔽起來了,如此這般的人,居然和自己有了千絲萬縷。
“……阿義說,夜深霧重,彼岸小心著涼了。”
那人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處,一雙眸子相隔了這般距離卻亮得如那星辰耀眼。月色映在那花容上,彷彿就是那彼岸上的那一片雙生花,妖豔而寧靜。
也許,這人,真的是妖,是花妖,便是那千年萬年成了精的彼岸花妖,不然,哪一個人能美成這般驚心動魄的呢?如果,他將花莖折了,那花是否就永遠歸於自己了?
這可怕的想法升起,眨眼,那一朵紅花已至根前,是飄的還是飛的,霍青風很確定自己沒有看到,但他居然一絲都未覺得害怕或恐懼,就這麼睜著一雙淡色的眼,安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只用一根玉盤起的發,落掩過腰,再眨眼,眼前的男人手中拿著本該在自己髮間的玉簪。霍青風忽然很想笑,此時二人都是披頭散髮的了,一個長及踝,一個掩及腰,一人白衣,一身紅衣。
終於,彼岸安手捏著那玉簪開了口,“凡間,有言道:貼身之物,應贈於深交之人。”
他們二人,互不瞭解,甚至,對方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不瞭解自己除了是霍家大公子之外的所有事情;而自己對這個男人也一無所知,即便是那姓名,也許都還是假的。但霍青風覺得他沒有說錯,二人可不是‘深交’麼,要多深有多深,都可以將他貫穿了。
“告訴我,你是人,是妖,還是仙?”
他甚至已經篤定了,對方不是人類,那便是妖魔神怪了。
彼岸沒有回答,連視線都斂了回去,手輕輕地擺,手上算不得便宜的玉簪如煙消失了,只留了那纖長的手。是了,這人的手指,不粗又十分的長,直直的,骨骼非常好,甲修得十分的齊長漂亮,比女人的手還要漂亮。
“都是。”出乎意料的,彼岸回答了,儘管只有兩個字,他卻回答了。霍青風自己明明很篤定,卻仍是驚得有些懵了,眨了幾下秋水般的眼才回過神來,變得有些不確定了,“都是?都是妖也是仙,還是本來是人成了仙或妖?”
這一回,彼岸沒再開口,所以並未有回答他的疑惑,但是,霍青風似乎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問了,自己也不過是一芥幽魂,人家是人是妖還是神是仙,哪裡重要了?
轉念頭,又覺得匪夷所思,若自己是鬼魂,而對方是神仙,那自己豈不是危險了?猛然間才意識到危險,霍青風瞪了一雙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