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說了句話,語陽眼波一閃,默默望著穆槿寧,許久不曾說話。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在碧軒宮用了晚膳再回去吧。”等到聊了半日,語陽便吩咐身邊的宮女,在外堂的圓桌上,佈置了滿滿一桌菜餚。

穆槿寧瞥了一眼,狐疑問了句:“公主怎麼準備了一桌菜?還有人要來?”

“本宮今日本要跟兄長一起吃頓飯——”語陽被扶著,支起身子,沉著說道。“跟兄長辭行。你也正好在宮裡,一起用宴席更熱鬧。”

穆槿寧微微蹙眉,語陽公主見狀,不禁淡淡一笑,眼底的神色,突地沉重幾分。“看來兄長還沒跟你說,他後天就走了。”

“王爺要去什麼地方?”

微微怔了怔,短暫默然不語,穆槿寧心存疑慮,後天就走了,至今只告訴語陽,說不準連沈櫻都矇在鼓裡,宮裡頭也沒有半點風聲,看來不是一般小事。

語陽張了張口,還來不及說,已然有人先搶一步。

“本王要出去辦事,有陣子不會回來。”隨著穩重步伐,男子的冰冷嗓音傳來,穆槿寧連忙起身福了個身,她並未開口詢問,有陣子,到底是多久。

而更顯然,秦昊堯並不會跟她坦誠,是去何地,辦何事。

酒席之上,三人坐著,語陽端過斟好的茶,朝著穆槿寧與秦昊堯,終日漠然的面孔上,綻放幾絲溫藹笑意。

“崇寧,在本宮的碧軒宮裡,不需拘謹,我們都是自家人,隨意一些即可。本宮敬杯茶給兄長與你,以茶代酒。”

穆槿寧也聞到此處,正想端起手邊茶杯,卻被語陽阻止了。“崇寧你能喝酒,本宮這兒正有一瓶好酒,甘甜入味,來嚐嚐看。”

她見語陽熱情好客,不再開口婉拒,畢竟她只要掌握好力度,也絕不可能酒後失態。“那就多謝公主了。”

秦昊堯將晶瑩宛若琥珀的美酒,一口飲盡,黑眸中閃爍幽深目光,默默觀望著她品酒姿態。

“崇寧你倒是好酒量,不像本宮,半杯酒也碰不得的。”語陽淡笑著說道,舉高手中酒壺,卻又給穆槿寧倒了一杯。

穆槿寧微微蹙眉,面有難色,雖然這的確是好酒,唇齒留香,但酒能助興,也能敗興,柔聲說道:“公主不要再倒酒給我了——”

“這酒既然開壇了,就不必再留著了。不必擔心,你若是不乏酒意,就睡在本宮這兒,明早再走,也好與本宮作伴。”語陽說完,也給秦昊堯斟了杯酒,抬眸看他,似是徵求他的意思。“兄長,我與你借崇寧一日,你總應允吧。”

秦昊堯握住手中酒杯,瞥了一眼語陽,下巴一點,算是應了。“時候晚了,就留下來。”

穆槿寧眸光一沉,唇邊揚起微笑弧度,酒窩之中也盛滿甜美笑花。“但願不曾打擾公主。”

“與本宮客套什麼?本宮巴不得你住下來,與我談談心,說說話呢。”語陽輕輕拍了拍穆槿寧的手背,與崇寧相處的時日一長,她也與崇寧走得很近。在因為兄長的關係,語陽說的一家人,倒是真心話。

眼看著天色已晚,穆槿寧也不再推脫,喝了幾杯,語陽拉著她說了一會兒,才覺得酒意漸漸上湧,睏意也頃刻間席捲了周身。支撐身子都已艱難,她玉手支著螓首,整個人昏昏迷迷的,彷彿就要打起盹來。

“方才兄長可是答應崇寧留我這兒的,如今你把崇寧帶走,日後她若怨我,我豈不是難以做人?”

見秦昊堯站起身來,一步步走近,語陽身為親妹妹,自然清楚他要做什麼。

“時辰還不晚,何必留下來?”他冷冷反問,面目透著一股子難以辯駁的森嚴。

語陽瞥了身邊的秦昊堯一眼,這兄長二十多年來都是精於算計,善於謀略,今晚的用意不善,倒是連她都看出來了。崇寧落到自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