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很快就要變天了——”

雪兒去了一趟偏院,將念兒接了過來,走到半路上,天氣不再明朗。抬起頭,望向天際,方才還有太陽,不過半個時辰,天就陰了。

她無心的話,卻惹來穆槿寧別的情緒。

念兒貪玩,已經不再滿足於賴著她的懷抱,如今走路跑步,雪兒在一旁看著,在偌大庭院轉了幾圈之後,卻又突然從穆槿寧身後竄了出來。穆槿寧笑著伸手抱住他,小腿踩上她的雙膝,一刻間就又爬上石桌去,抱著那個空了的錦盒,黑濛濛的眼珠子撲閃著清澈光輝,獨自玩耍也能樂得開懷。

“孃親,這是鳥兒,小鳥兒,一隻……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指指著穆槿寧手邊的繡圖,穿著藍色小襖的他歪歪斜斜趴在石桌上,園子裡的花花草草認了個遍,冬日裡周遭一片死寂,沒有太多活物讓他認識,此刻這繡圖清水上游著的兩隻活物,已然吸引了他的興趣。

“小少爺說話可真逗趣。”雪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自從小少爺開始牙牙學語的那一日,兩個月以來,每日都會鬧一些笑話,雖然還說不出流利完整的話來,教過的話學的卻是很快,總是一個字眼一個字眼往外蹦,配上那張俊俏稚嫩的面孔,總是讓雪芙園特別熱鬧。

秦昊堯站在竹林之外,負手而立,王鐳想要開口,他卻揚起手掌,示意他別開口。他黑眸微微眯起,俊顏稍顯冷漠,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楊念趴在桌上,童言惹來一片笑聲。

瓊音首先聽到不遠處的動靜,驀地收斂了笑容,穆槿寧察覺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才抬起晶瑩小臉,望向前方。

放下手中的繡圖,她站起身子,走到一側,朝著大步走來的秦昊堯深深欠了個身。

“鴛鴦。”

他徑自走到穆槿寧的身邊坐下,舉高那副繡圖,是市面上常見的圖紋,唯獨這水上游戲的確並非一對鳥兒,而是鴛鴦。

雄鴛鴦美麗多彩,雌鴛鴦則闇然樸實,藍綠繡線,在它們身下波盪出彎曲水紋。

他抬起黑眸,直直望向穆槿寧,這兩個字,說的別有用意。

好一幅鴛鴦戲水圖!

“鴛鴦……。元娘……。”念兒不滿手下那對鳥兒被眼前的男人奪走,伸出雙手想要搶回來,這新的字眼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學著學著就變了味道。

可惜如今,沒有人再敢笑。

瓊音壯著膽子走到石桌旁,一手捂住念兒的小嘴,不讓他繼續開口說話。

穆槿寧暗自鬆了口氣,見念兒乖乖坐在桌上,才挽唇一笑:“閒著的時候百無聊賴,才會想起做女工。”

“從小就看著你刺繡,這孩子長大了能有什麼膽識出息?你把他當女孩兒養著不成?”秦昊堯的深沉眸光,冷冷掃過楊唸的小臉,毫不憐惜地拉過孩子的手腕,男孩養的白白嫩嫩,長大想必也是個唇紅齒白的俊哥兒,在他眼底,卻惟獨少了幾分陽剛之氣。

這近乎粗魯的拉扯,讓念兒似乎突地認出了這個男人,皺著眉頭,憋著氣,一下子面色漲紅,雙目溼潤,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

“王爺,您輕一些……”見狀,穆槿寧只當是他大力扯痛了念兒,輕輕蹙著眉峰,將念兒從石桌上抱下來,遠離秦昊堯的魔爪。

秦昊堯見她這麼維護楊念,不知從何處湧來的不悅,覆上他的眉宇,俊顏微慍,冷叱一聲:“他在王府吃喝用的,可都是本王的銀子,看他那副眼神,本王難不成是他的仇人?”

“王爺不必跟孩子較真,念兒再過一個多月才滿兩歲,這麼小的孩子,他能懂什麼?”穆槿寧輕聲呢喃,俯下身子去,瞧著念兒發紅的眼眶,輕柔將他抱在懷中,一手輕拍他的後背。

雖然這麼敷衍,她卻清楚,其實孩子會有靈性。自從沉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