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她總是避免讓念兒看到秦昊堯,她不想讓這麼小的孩子,就蒙上揮之不去的陰霾。畢竟,曾經因為秦昊堯的殘忍嗜血,念兒險些死去。

就算念兒不懂事,也清楚不該靠近這個危險的男人,或許這便是人活著的天性——

秦昊堯聞到此句,挑眉看她,卻愈發陰沉森然,他跟穆槿寧之間,似乎漸漸緩和轉暖,但她當著他的面如此維護楊念,彷彿她的眼底她的心裡,再沒有比這個孩子更重要的人。像是此刻,他並未動用一分力道,這孩子居然就怕的渾身發抖,委屈極了,用兩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還能騙得眾人恨不得齊聲安慰,更令他的胸口熾燃一把無名之火。

王府的人居然還口口聲聲,這個孩子特別招人喜歡?他怎麼看都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小子!

“楊念,你給本王過來,你要賴著不走,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他冷著臉,話音剛落,念兒已經從穆槿寧的懷中,躲避到她的身後,念兒的確害怕他,可又偷偷露出半張小臉看他的臉色。

這般的舉動,卻看的秦昊堯面色愈發陰鬱,從來都覺得孩子是些纏人的玩意,正如他眼前的楊念,表面稚嫩幼小,實則耍些伎倆糊弄人。

“去吧。”穆槿寧側過身子,握住念兒的小手,凝視著他的小臉,微微一笑,鼓勵他聽從秦昊堯的命令。

秦昊堯對念兒原本就有嫌惡,她決不能縱容孩子脾氣,正如秦昊堯所言,她們母子不過都是寄人籬下,日日都受著秦王的恩澤,既然如此,就該——知恩圖報。

雖然有了孃親的授意,但念兒還是有些不情願,慢慢走到秦昊堯的面前,像是做錯事一般,不敢抬頭看他。

畢竟就算是世故之人,也很難應對秦昊堯這般深沉冰冷的目光,更別提念兒這個孩童了。

秦昊堯端著漠然俊顏,側過臉,眼底的陰沉繼而不見,王鐳面無表情地走到他的身畔,他斂眉,猝然從王鐳腰際掏出一把物什,一道淺金色的光芒,劃破穆槿寧的視線。

那道光,朝著念兒的胸口直直刺過去,瓊音的敏銳直覺,也不由得在那一刻,皺緊細眉,恨不得一個箭步衝過去,替這個孩子擋掉血光之災。

她呼吸一滯,他出手太快,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回應,等她再度定下神來的時候,這才看清楚,那道光來自何處。

幸好,是一場虛驚。

那把並非是真劍,而是木劍。

但劍鋒,離念兒不過一寸的距離,若是失手,一把木劍,也足以殺了這個孩子。

秦昊堯端詳著穆槿寧血色全無的臉,並無動容,薄唇邊溢位一句話:“這是王鐳在空閒時做的。”

王鐳點頭,恭恭敬敬從腰際取下木劍的劍鞘,呈上。

瓊音見狀,眼底的敵意,才漸漸消散開去,低著頭,轉過身去,徑自藏起佩劍,退出了竹林。

念兒睜大了清澈的眸子,雖然看著眼前的高貴男人還有些俱意,但孩子貪玩好奇的天性,早已戰勝了這些許害怕,遲疑了些許時候,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觸碰就在眼下的這把木劍。

只是碰了一下,他便立馬將木劍握住,揮舞兩下,精神奕奕,神氣活現。再一伸手,將木製劍鞘緊握在手中,誰都奪不走一般護著。

穆槿寧直起腰,淡淡睇著,方才的心驚肉跳的一幕,才剛剛平息下來,沒想過木劍也會成為念兒這般喜歡的玩具。

“念兒,拿過來——”

秦昊堯見她的臉上再無一分笑意,眼底漸漸幽深,薄唇邊卻暗自揚起一道莫名笑意,在此刻看來,愈發詭譎深遠。

她輕嘆一聲,面色蒼茫,走向念兒,若是一般街市上售出的那種拙劣刀劍玩具,也不至於讓她這般擔心。這把木劍實在精緻,卻也因為過分真實,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