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小的明白了。”

“你再去賬房支一百兩的銀子,照顧好你主子的生活起居,是本王的女人就不該有捉襟見肘的時候。”他卻不曾耐下心來喝茶,獨斷專行,俊顏稍霽。

他並不想看到這些繡圖手帕,被別人用幾兩銀子就廉價買去,充斥在市井之中。既然是他豢養的女人,他至少會讓她過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沒必要看她窮酸潦倒,窘迫貧苦。

她走前幾步,送著他走出庭院,突地開了口。“上回的那件披風,再也沒看過王爺穿過,興許是不喜歡崇寧的手藝?”

“跟陸子彰對戰的時候破了,早扔了。”他神色不變,直視前方,負手而立,甚至不曾因此而回頭來看她。

“改日我給王爺再做一件厚實擋風的大麾。”她突地想起他右臂上的傷痕,在南駱他受過傷,一定是那時候。

他下巴一點,不置可否,似乎她的討好關心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嗓音被吹散在風中,她目光灼灼,依舊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王爺走好。”

“爺,那件披風不是——”王鐳走到半路上,才突然察覺到異樣,壓低嗓音問了句。

“閉嘴。”

秦昊堯一臉平靜,再無往日陰鬱漠然,唇角卻無聲揚起。

第77章本王更寵愛的是你

穆槿寧送了幾步,才回到雪芙園,趙嬤嬤已經將桌上的物什都收拾好了,她淡淡睇著那幅繡圖,那一對鴛鴦,格外刺眼。

這是世間一種特別的禽類,成雙配對,引頸擊水,雄雌不曾相離,不獨宿,會雙死,這世上流傳最多的美談——只羨鴛鴦不羨仙。

“嬤嬤,你說,鴛鴦……當真會是忠貞不二的麼?”她挽唇一笑,望向趙嬤嬤,方才的溫婉,卻已然成了鎮定自若口吻。

“這鴛鴦我也沒見過幾回,倒是不清楚,只是若是說起女人,這世上最多的便是這種——”趙嬤嬤雖然為人刻板,卻也是個直率性子,她低頭看著匾內的繡圖,常年冷然的面孔上,沒有一分暖意。她說的,一針見血。“當管事幾十年,見得形形色色的女人太多了,但這些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男人,都是格外痴情,忠貞不二的。”

趙嬤嬤看著的確人人懼怕,不過如今她卻覺得秦昊堯將她找到,也不算是壞事。她世故精明,手腕獨斷,眼神犀利,說話也毫不含糊,入木三分。

“雪兒,你在這兒給我照看著念兒,嬤嬤,瓊音,我們出去買些料子。”

由兩人陪著,穆槿寧穿過花園,繞過大堂,走出王府正門。走到周師傅的店鋪,掀開簾子,剛踏入其中,只見坐在中央的,正是許久未見的沈櫻,比起往日的華麗豔彩,今日一襲玉色冬衣,脖頸處圍了一圈白狐毛,聽聞每日都用最好的藥膳補著身子,原本圓潤嬌美的面容,愈發豐腴富貴了。

沈櫻雙手握著一杯暖茶,朝著周師傅開了口,臉上沒有一分笑意:“上回你做的那件坎肩穿的很好看,這回給我再作件袍子,要能擋風。”

“周師傅,腰際放寬兩寸,袍子用最好的金絲錦,貂皮要用最柔軟的,我們王妃如今有著身子,往年的冬衣都不作數了,你可要比往日更用心才好,千萬不能怠慢。”

代兒吩咐的仔細,只是話音未落,已然看到站在門邊的穆槿寧,面色陡然大變。

“周師傅,去幫我選幾匹料子。”

丟下一句話,支開了周師傅,穆槿寧才一步步走近她,沈櫻緊緊蹙著眉,瞥了她一眼,緊緊抿著唇,死不開口。

她最近在王府,彷彿銷聲匿跡一般安靜,如今沈家陷入慌亂,她自然清楚不能惹出更多是非。

更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腹中的胎兒。

她不敢為所欲為,再也不來雪芙園,只因為——醒來的穆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