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原本就比女孩好動貪玩,念兒又不能每時每刻都在她的身邊陪伴,生怕念兒拿著木劍遭遇傷害,她有這般的未雨綢繆,也不難體會。

她一手握住那把木劍,只是她的阻止拒絕,念兒卻皺著眉頭,萬分不捨。“多謝王爺,只是,我不想念兒長大之後舞刀弄槍,等他再大些,便要教他識字看書。”

“百無一用是書生。”就像是隻會紙上談兵的那幾個道貌岸然油鹽不進的官員,算算看,死在他手下的,也有三四個了。秦昊堯這般說著,輕蔑不屑浸透在每一個字眼之內,更顯得傲慢冷漠,黑眸帶笑,玩味地盯著不願鬆開木劍的念兒,冷笑出聲:“更別提這個連鴛鴦和鳥都分不清的笨傢伙,長大之後你還指望他能成狀元不成?!”

“是聰慧也好,愚鈍也好,我並不在乎。人太聰明瞭,也並非好事。”穆槿寧將這把木劍探入劍鞘,交給雪兒保管,最近她忙於自己的事,的確無暇顧及念兒的成長,說實話,並未曾想過要如何教養他。

眾位皇子中,秦王是最聰穎的一個,雖然無法得到先皇和皇上的禮遇,但憑著謹慎心思,謀略算計而走到如今的位置,可,即便念兒能有這樣的心智——她也不願看到念兒跟他一樣。

他的諷刺,他對念兒的漠視,依稀激怒了她,穆槿寧生生壓下,默然不語,只聽得秦昊堯說的冷淡。“還不如讓他學武,至少有一技之長。”

只要念兒能夠堂堂正正做人,平安無事,當個凡人也無妨。她對念兒,並無過大的寄望。人的才能越是多,處境便越是複雜艱難,坐在高位的那些人,身上的擔子也就越重。

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想,過平靜的生活,既然在她身上無法實現,只能轉嫁到念兒的身上了。

“崇寧,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死寂的生活,你將自己的心願加註在楊唸的身上,不一定會是件好事。”

他一手支著下顎,好整以暇打量著念兒纏著雪兒討要那把木劍的情景,戲謔一句。果然孩子長大,便有了自己的心思,不再惟命是從。

穆槿寧面色一白,如鯁在喉,彷彿胸懷藏匿太多反駁的話,可偏偏這一刻,卻無法說出口來。

“鴛鴦戲水,這副繡圖要用在本王的新枕頭上?”黑眸透著玩味的不羈,俊臉朝著穆槿寧的方向,他說的格外露骨,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之下,無法掩飾的是幾分骨子裡帶來的亦正亦邪,難以辨明的惡劣企圖。

這一席話,完全不忌諱還有王鐳和雪兒在場,當然,念兒不列入其中,只是個孩子罷了。而王鐳是他的心腹親信,只要他不發話,可以跟死人一樣保持沉默,更可以跟瞎子聾子一樣,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穆槿寧眼神一閃,避開他的熾熱視線,將繡圖收了起來,淡淡說著:“我手邊多出來的繡圖,趙嬤嬤會替我去府外坊內賣掉。”

“月錢不夠?”

她在王府的生活,一向從簡,王府給穆槿寧的月錢,應該足以應付,往常她沒有過大的開銷,她居然還要將繡圖拿出去賣?!一絲疑慮,劃過他的心頭,他瞥視一眼,眼底頃刻間斂去方才輕狂笑意。

秦昊堯的嗓音陡然覆上濃濃冷意,眉目之間寫滿不悅:“手邊還有多少?”

“兩三日才能完成一副,不過是打發時光罷了。月錢是足夠了,偶爾做做繡活,也可——”她急著解釋清楚,免得讓他誤以為自己有心薄了他秦王的顏面。

“行了,往後不需要做這種事。”秦昊堯生生打斷她未說完的話,視線鎖住她那雙眸子,已然發號施令。

不遠處趙嬤嬤正好端來了熱騰騰的茶點,他也沉聲吩咐了一句:“趙嬤嬤,你也要給本王記住,在你面前的是崇寧郡主,而不是坊間繡女,這種差事你不必去做。”

趙嬤嬤面色難看,低著頭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