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還是沒開口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酒井,許久,輕寒移開目光,直視著小丫頭的遺照,依舊一語不發。

從武田太郎三人進門到三人告辭走出耿家,輕寒只說了一句話,這樣的沉默寡言讓人心生不安。

車上,酒井看著武田太郎,猶豫著說:“耿輕寒的表現讓人琢磨不透。”

武田太郎雙眼看著前方,聞言淡淡的說:“是啊,耿輕寒的表現與我們設想的不同。他沒有質問,沒有懷疑,只是沉默。但我知道,這個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他把所有的懷疑都藏在了心裡。看似不想再追究了,恐怕心裡早已埋下了仇恨。這樣的耿輕寒更讓人難以掌控,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酒井滿不在乎的說:“如果他不聽話,那就想辦法讓他聽話。這世上有一種讓人永遠放心的辦法,我們也可以用在他身上。”

武田太郎冷笑一聲,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的說:“大滿洲帝國的皇上能跟一個死人商議國事嗎?奉天警備司令部的王司令能聽一個死人的指揮嗎?北平那些清朝的遺老們會急著跟死人聊天嗎?”

酒井心中不服,嘴上自然也就帶出了不屑。

“只要拳頭夠硬,槍炮夠多,軍力夠強大,根本不是問題。”

武田太郎側目看著酒井,淡淡的說:“想要征服中國,這些遠遠不夠。”

說完,武田太郎移開目光,盯著前方。

酒井不屑的撇撇嘴。

武田太郎三人離開之後,輕寒在趙老闆和王大順的陪同下,親自去城外選了火化地址。

趙老闆和王大順對於輕寒堅持火化有些不理解。

“從老祖宗那兒傳下來的就是入土為安,耿先生您好好行思行思。”

“是啊,咱奉天人傑地靈,青山綠水,著人選塊寶地,葬了耿夫人,也好轉世再生。”

輕寒深若寒潭的雙目更加幽深冰冷,巨大的哀傷和痛苦折磨的原本俊逸清雋的人消瘦憔悴,兩頰深陷,五官更為幽深突出,整張臉稜角突出,線條剛硬冷漠。

“我要帶她回家。”

兩人相視無語,只能打住繼續勸說的念頭。

三天後,天剛擦亮,耿夫人出殯。

輕寒親自選中的地方,依山傍水。

輕寒親自把槐花從棺材裡抱出,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張小小的木床上。

輕寒單腿跪地,低頭親吻自己用盡一生深愛的女子。

從那一天開始,被撕裂的心再也沒有癒合,輕寒以為痛到極致已經麻木。可此時,眼前彷彿熟睡的嬌美容顏讓輕寒已經碎裂的心成了粉末,再也沒有了心,再也沒有了愛,再也沒有了情。

輕寒的淚紛湧而下,落在槐花畫了濃妝的臉上,溼了的脂粉慢慢散開,露出青白的面板。一道一道,詭異冰冷。

輕寒深吻,掏出帕子輕輕抹去那些遮住容顏的脂粉,直到露出素顏。還是那般嬌美,還是那般令人驚豔,還是那般讓輕寒心動,還是那般令人痴迷。

輕寒附耳低語:“小丫頭,放心,寒哥會帶你回家,會一直陪著你。你一定要等我,別喝下孟婆湯,別忘了你的寒哥。”

趙老闆看看日頭,上前低聲提醒:“耿先生,時辰到了。”

輕寒點點頭,最後替小丫頭理理鬢邊的發,最後一次親吻小丫頭,然後起身退後。

趙老闆揮手示意,很快小床被架在了柴堆上,周圍也堆滿了柴火。有人提來汽油,輕寒親自把一桶汽油澆在柴堆上,親自點燃了柴堆。

輕寒站在不遠處,親眼看著漫天的火光,親眼看著火蛇瘋狂的吞噬著心愛的女人,親眼看著心愛的女人一點一點化為灰燼。

就在火光就要熄滅時,突然晴天霹靂,猝不及防的大雨傾盆而下,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