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門口走進來的,全是被邀請來參加兩人婚禮的。

凌珠顏手裡捧著淡紫色捧花,端出一臉最甜美的笑容,看著人陸陸續續地進來,隨即便和段輕鋒一起打招呼、點頭、致意,說上幾句客氣的話。旁邊自然有伴郎伴娘遞煙遞糖什麼的,然後就有專門的人上來,負責把賓客引到樓上的正廳去入席。

來的人裡既有凌家的人也有段家的人。但不管是哪方面的人,凌珠顏對他們都不熟悉。他們家請的人大多是生意場上的夥伴,跟凌爸爸和凌大哥是很熟悉的,但凌珠顏卻沒有見過他們。這個伯伯那個阿姨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客套的微笑,嘴裡說著“恭喜”“恭喜”,目光一直在段輕鋒身上打轉。

當初,他們聽說凌珠顏要嫁給段家大少爺的時候,都著實吃了一驚。也一直對這個男主角相當之好奇。今天終於親眼得見,極大地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八卦心理。一時間,每個人心裡都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男的大多數想法都比較單純,覺得是時候跟凌家好好打好關係,以後說不定就可以借他們家姑爺的背景一用。至於那些董事長總經理的太太們,心裡自然有別的想法。家裡有兒子的倒也沒怎麼樣,最多就是欣賞一番罷了,或是琢磨著要給自家兒子也說一門不錯的親事,改天掙回點面子來。

最難受的就要數家裡還養著待嫁女兒的太太們了。她們平日裡就沒什麼太多的娛樂活動,最大的樂趣無非就是為女兒找一個好夫家,尋一門好親事,看著女兒風光出嫁,也可以藉此擴充套件一下人脈。

每次聽說哪家的公子又要結婚了,她們心裡多少就有些失落,羨慕那些女方家的父母有福氣。但再怎麼羨慕,畢竟雙方又不認識,也就是隨便談一談罷了。

但凌珠顏顯然並不一樣,她是她們所熟悉的一個晚輩,親眼見到她嫁得這麼好,心裡受到的衝擊自然是很大的。羨慕嫉妒恨是不用說了,有幾個嘴巴比較碎的還忍不住在這種場合給凌媽媽心裡添堵,拉著她在那邊笑著耳語道:“慧萍啊,要我說你真是好福氣呢。誰能想得到你家珠顏有這樣的好姻緣。這個女兒從小就讓你操了不少心,為了她你可是受了不少委曲。現在終於苦盡甘來了,我可真要恭喜你了。”

凌媽媽那一天可算是春風得意了,那臉上的笑容自打起床後就沒有散過,儘管臉上的肌肉已有些痠痛,卻還是因為心情太好止不住地想要樂。可是一聽這人說的這番話,她的臉上立馬就鋪上了一層陰霾,笑容雖然沒有淡去,但明顯看著已經有了些尷尬。

說這話的人跟她的關係可不一般,算得上是她的閨中蜜友,還有些遠房親戚的關係。對於他們家的很多私密的事情,都略有耳聞。她這麼說,明顯就是在提醒凌媽媽心裡不願意去想的一個事實。那個事實是她這一輩子最為恥辱的一件事,她總是嘗試著要將它忘掉,甚至恨不得自己得了失憶症才好。

偏偏老天爺就是不讓她如願。她這麼想失憶的人,該記得的事情一件也沒忘記,倒是女兒這麼個沒心沒肺的人,居然就讓她把以前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凌媽媽有時候望著女兒怔怔出神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衝動,想要拿起身邊的某個花瓶,直接砸到她的頭上去。

明明該消失的人,卻總是在自己的眼前晃盪,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的某一次失敗。每每想到這一點,凌媽媽總是恨得咬牙切齒。

如果放在平時,她大概早就拉下臉來甩手走人了。但今天她卻不能這麼做,她是女方的媽媽,是絕對不能缺席的。非但不能走,還得一直留下來等到宴席結束,熱情地招待所有的賓客,這才是她一個當媽的人該做的事情。

凌媽媽盯著她那朋友的笑臉看了半天,心裡儘管已經恨出血來了,面上卻很快恢復了鎮定,隨口附和道:“誰說不是呢。我們當媽的,還不都顯兒女當牛做馬的命,辛苦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