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山下的秋遠和長歌也同樣如此。

她並非不懂事之人,每次送信都會在另一個山頭,那些白衣僕從被越清風合理利用當成了傳信筒,也省了他們親自跑。

一連住了十日,越清風和奚玉嵐對他們來此的目的隻字不提,寒崖老人也不問。直到有一日,樹苗買回來,奚玉棠自覺地帶著白衣僕從去種樹,順帶被兄長拜託下山去買食材,山上只剩那師徒三人時,這一默契被打破。

默默跪到師父門前,奚玉嵐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徒兒走投無路,只能來求師父,請師父看在徒兒只剩這一個親人的份上,救棠棠一命。”

說完,銀髮青年一連磕了三個重頭。

不遠處,越清風收了功,遙遙望過來,而很快,屋門開啟,寒崖老人站在了奚玉嵐面前。

“你功力怎麼回事?”他平靜問道。

“一時不察著了人暗招,被廢了大半。”奚玉嵐低頭。

“腿呢?”

“……不良於行六年,幾個月前沈七治好了徒兒。”

一丈峰山頂,罡風呼嘯,一片寂靜,寒崖老人冷漠地望著眼前跪著的人,目光在他滿頭銀髮上停留了許久,忽然抬頭看向越清風,“你也是為了那丫頭?”

越清風知道自己逃不過,來到師兄身邊,同樣跪了下來,“徒兒求師父保她一命。”

寒崖老人默然。

這還是他的兩個徒弟第一次為了別人跪下來求他。上次兩人一起跪在自己面前,還是為了讓自己不逐奚玉嵐出師門,沒曾想十多年過去,最後還是繞回了奚家人身上。

深深嘆息,寒崖老人聲音都彷彿在這一瞬間蒼老下來,“說吧,那小丫頭做了什麼,能讓你們這般求我。”

兩人沉默半晌,奚玉嵐道,“不知師父可曾聽過一部功法……叫《太初心法》。”

話音剛落,寒崖老人面色一凜,“什麼?!”

奚玉嵐面露痛苦之色,二話不說又磕了一個響頭,“求師父救她。”

寒崖老人眼中閃過震驚,“……那丫頭是如何練成的那部功法?”

“七歲時萬年玄冰坑裡躺了三個月入門。”越清風輕描淡寫一語帶過。他看出師父知道這部魔功,便不想多說,點出重點便足矣。

正如他想的那樣,寒崖老人在聽完這句話後便沉默了下來。

他不說話,師兄弟兩人也不敢說話,就這麼跪著,一個赤紅著眼,一個神色漠然,時間彷彿在這一剎那放輕了腳步,就連風聲都弱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寒崖老人平靜道,“起身吧。”

奚玉嵐怔愣片刻,剛要開口,身邊越清風突然出手把人拽了起來,恰好打斷了他到嘴邊的話。他福至心靈地看了一眼師弟,聰明地將話嚥了回去。

“說。”寒崖老人意有所指地望向越清風。

後者咳了咳,將奚家與卓正陽之間的恩怨用最為簡化的字眼客觀地說了一遍。

聽完後,老人久久沒有開口。

他一生只收了三人為徒,三人均是這世間資質最好之人,大徒弟卓正陽根骨奇佳,二徒弟奚玉嵐天資卓絕,關門弟子越清風更是比他兩個師兄更為出色,即便誇一句千年難見也當得起。偏偏就是這三個人,好巧不巧都和奚家扯上了關係。

隱居一丈峰多年,寒崖老人對很多事都不聞不問,可他依然記得,當初奚之邈橫空出世時,偶爾歸來看望他的大弟子曾真切地說過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言語間盡是對那個年輕人逆天的資質推崇和讚歎。

然而翻過臉來卻毫不留情地對他下了死手。

如今,卻已是他的兒女們的時代了。

寒崖老人痛心於他的大弟子表面詐死欺師,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