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斜他一眼,沒有答話,扭頭直直看向依舊在打鬥卻已放慢速度的兩人。

“小丫頭支撐不了多久了!”手冢國一突然開口說話。

眾人不約而同向他看去,卻不待扭頭,場中已響起一聲清脆的劍鳴聲,只見兩人雙劍相抵,無人肯後退半步。

流夏只覺胸口氣息停滯,無法週轉,她咬牙強推內力入臂,雙手往前一使勁,而這時恰好真田士成卸氣打算就此打住,卻猛然感覺對方似要做強弩之弓,不自覺條件反射丹田內力一吐,這股氣就推了出去。

內力對內力,長劍對利刃,兩人都措手不及的齊齊被震往後方。真田士成手持佩刀狠狠插在地上,劃了好長一段線才堪堪停住去勢,他就地盤腿,雙手置於膝上,打坐鎮息。而這邊流夏就比較慘了,長劍不知被擊飛到了何地,偏偏背後不遠處還有一棵不小的樹,控制不住後退趨勢的她只好重重撞在樹上,霎時間五臟六腑像是被移了位,腦子裡一陣混亂,痛痛痛,渾身止不住的痛,咬牙切齒的同時,戾氣四處瀰漫。

圍觀的人俱俱一驚,趕忙上前,手冢看著齊齊衝往真田士成的人群,遲疑了一下,走向流夏。她靠坐在樹下,被震落的雪花在她肩膀上、頭上薄薄覆了一層,她頭靜靜垂在胸前,一動不動。手冢蹲下身,低聲想喚她,卻不料流夏猛然抬起頭來。

手冢步伐雖輕,但流夏此時一心煞氣,豈會感知不到,一仰首,一張稜角分明,清秀好看的臉立時映入眼簾,她瞳孔猛縮,手間瞬時凝聚一把長劍,不假思索的就向面前的人砍去。

“手冢!”另一邊站著的真田驚呼。

手冢一震,立刻從流夏妖異的紫眸中移開視線,迅速的往後一退,躲過那一擊,不待她再次提劍,手已果斷揮了過去。

“啪”,這響亮的一巴掌不僅驚呆了眾人,也打醒了流夏。

手冢待她眼睛戾氣褪盡,恢復清明,才冷冷的道:“你現在可看清楚我是誰?”

流夏慢慢鬆開長劍,劍一離手,馬上化成了片片雪花,在她凌亂的內勁衝擊下四處飛舞,她撫撫臉上的火熱,苦苦笑道:“手冢部長!”

手冢冷哼了一聲,向她伸出手道:“我扶你進去。”

流夏微微搖頭,低低的道:“不用,待會就好了。”說完,斜靠在樹幹上,閉上眼徑自調理內息。

手冢不再說話,縮回了手,向已恢復的真田士成走去,“真田祖父沒有大礙吧!”

“無妨。”真田士成不在意的擺擺手,看看流夏若有所思的道:“那小丫頭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手冢沉默了下,說道:“我會注意的,祖父你們先進去吧。”

一干人點點頭,都轉身進屋。

手冢再次回到流夏身邊時,她臉色已大有好轉,周身氣息也淡定了許多,“感覺如何?能站起來嗎?”說著,伸出手就要扶她。

流夏擺擺手,自己扶著樹幹勉強站了起來,待站定後,胸口仍是起伏不平,波動甚大。她按著胸口靜靜的立了一會,稍微平息後,才自嘲道:“這是我第一次打架受傷這麼重,而且還輸了!”

手冢遞過來她留在道場的外套,淡道:“你是自不量力!”

她拍落身上的雪花,淺淺的嘆了口氣說:“不錯!”

如此輕易的認同,頗讓手冢覺得怪異。

在感覺都乾淨了後,她才接過羽絨服慢慢套上,嘴裡無奈的道:“你也看見了,他用的是真刀,我用的是凝聚的氣劍,他最起碼也習練內功三十年了,而我才短短十幾年,他年齡是我的好幾倍,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飯多,踏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多,差距太大啊!”最後悠悠的又嘆了口氣。

手冢沒有說話,只仍是怪異的看她。

流夏被他看得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