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全憑一口孤勇之氣撐著,這會兒有了依靠,徹底放下了心,才覺得後怕,四肢發軟,身體不自禁地打著戰。我索性頭靠在吳居藍的肩膀上,整個人都縮在了他懷裡。

雖然我依舊什麼都看不清楚,依舊全身上下都在痛,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太陽照在身上,現在是溫暖明亮的白天。

經過街頭鄰居開的小賣鋪時,幾個坐在小賣鋪前喝茶下棋的老人看到我的嚇人樣子,炸了鍋一樣嚷嚷起來,忙熱心地又是叫計程車,又是打電話報警。

上了計程車後,吳居藍把我受傷的那隻手高高地抬了起來,“讓血流得慢一點。”

我笑了笑,“猜到了,在電視上看到過。”我摸了一下胳膊上的布帶,“布帶是哪裡來的?不會是從你的衣服上撕下來的吧?這橋段可有點老土。”

“猜對了。你很喜歡看電視電影?”吳居藍大概顧慮到我看不到,為了讓我心安,難得地話多了一點。

“我也不知道是喜歡還是習慣。從我記事起,爸爸媽媽就在吵架,他們沒有時間理我,我只能安靜地看電視;後來,和繼父、繼母生活在一起,我怕惹人嫌,每次他們出去玩,我就在家裡看電視;再後來,我發現看電視不僅很適合一個人自娛自樂,還不需要花錢,是我這種立志存錢的人的最佳選擇。”從香港TVB劇,到國產劇、韓劇,再到後來的美劇、泰劇,雖然不少人鄙視這種沒有格調的消遣,但對我而言,電視劇幾乎陪伴著我長大。那些狗血離奇的情節中,有人心險惡、有背叛陰謀,可也有溫暖的親情、浪漫的愛情、熱血的友情。

我說著說著笑起來,“小時候,我的同學很羨慕我,因為沒有大人管,我能看到一些所謂大人才能看的電視,我可是全班第一個看到男女接吻、滾床單的人……”

呃,似乎有點得意忘形了……我忙補救:“不是真槍實幹,就是那種男女主角親熱一下,假裝要幹什麼,其實鏡頭很快就切換掉了,只是暗示觀眾他們會做……”

我覺得越說越不對勁,訕訕地閉嘴了。

幸虧醫院不算遠,司機又被我的樣子嚇到了,開得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

江易盛已經接到電話,推著張滑動床,等在醫院門口。

吳居藍拉開車門,我剛摸索著想自己下車,他已經把我抱下了車。

江易盛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大跳,等吳居藍把我放到床上後,立即推著我去急診室。

江易盛一邊走,一邊詢問我哪裡疼。聽到我說眼睛疼,看不清東西,他忙俯下身子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受傷,只是進了髒東西,被血糊在眼睛裡。他安慰我:“待會兒讓護士用藥水給你沖洗一下眼睛,一會兒就好了。”

進了急診室,護士看是江醫生帶來的人,就沒有趕人,而是徵詢地問:“江醫生,你和這位先生都留下來嗎?”

江易盛乾笑了兩聲,對我說:“咱倆太熟,熟得我實在沒有辦法看你脫掉衣服的樣子。我怕會留下心理陰影,還是去外面等著吧!”

醫生和護士都鬨笑起來,我也禁不住扯了扯嘴角,笑罵:“滾!”

江易盛拉著吳居藍“滾”到了急診室的門口,沒有關門,只是把簾子拉上了,這樣雖然看不到裡面,卻能聽到裡面說話。

醫生幫我檢查身體時,護士幫我沖洗眼睛,因為有江易盛的關係在,不管醫生,還是護士,都非常盡心盡責。

等我的眼睛能重新看清東西時,醫生的檢查也結束了,他說:“手上的傷比較嚴重,別的都是皮外傷。手上的傷至少要縫十二三針,康復後,不會影響手的功能,頂多留條疤痕。”

和吳居藍、江易盛的判斷差不多,我說:“麻煩醫生了。”

醫生解開了吳居藍綁在我胳膊上的布條,問:“誰幫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