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他不明白,可很顯然,陶蓁並不打算跟他說實話。

耳邊是醫生的話,流產次數過多,子宮壁太薄……下身有J液流出來……

他分不清到底誰的話是真,誰的話又是假。

感情告訴他,他應該堅定不移地信任陶蓁,可理智又提醒著他,醫生沒有撒謊的必要,他雖與程如玉交情不深,但季程兩家一直有利益往來,有程如玉在中間做紐帶,醫生不敢欺騙他,而且還是這種事。

……

九點多,季老夫人與史雅蘭過來。

這次陶蓁住院,沒有請護工照顧,史雅蘭推開門,讓季老夫人先進來,看見躺在病床上的陶蓁,季老夫人眼裡都是憐惜。

陶蓁以前怎麼樣,老人家存心裡了,但過去的已經過去,老人思想雖保守,倒也沒到故步自封的地步,至於這次的事,陶蓁是受害者,人歲數大了心腸總會變得柔軟,季老夫人憐憫陶蓁的遭遇。

“荊荊說她鬧了小半宿,你是不是沒怎麼睡?到裡間去睡一會吧,蓁蓁要醒了,再叫你。”季老夫人看著小兒子,“她剛出了這樣的事,難免情緒不穩定,你多擔待著點。”

季思源點點頭。

沒去休息室睡覺,而是出門:“我有點事,很快回來。”

“幹什麼去?”

病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季思源聽見季老夫人的詢問。

他沒有回答,站在門外,兩手緩緩放進褲兜裡,站了小片刻,他掏出手機給程如玉打電話,一面往電梯口走。

電話接通後,他只說了一句:“昨天搶救室的醫生叫什麼?”

陶蓁轉到病房後,換了另一位主治醫生。

二十分鐘後,季思源在醫生辦公室見著了昨天的那位醫生,醫生正坐在辦公桌後,在看什麼資料,辦公室還有其他醫生在,看見季思源,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起身:“不介意到對面的咖啡館與我喝一杯吧?”

季思源瞅著對方一副‘我就知道你要來找我’的樣,眉頭微微一皺。

雪是今天一早停的,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馬路上被清潔工掃出一條黑漆漆的安全通道。

說是對面的咖啡館,其實是在斜對面的位置,距離醫院也有好幾百米遠,兩人走過去,進門後在角落裡坐下,各自點了杯咖啡。

兩人都沒有先開口,等咖啡上了,醫生才微笑著說:“我知道季先生為什麼找我。”

季思源看著他,不語。

醫生說:“昨天夜裡,警方那邊傳我過去做筆錄,季先生的來意,與警方想必一樣。”

他喝了口咖啡,接著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該說的昨天在搶救室外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從我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真實無欺,倘若有半個字是假的,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季思源默了默,然後開口:“蓁蓁醒後,一直說自己是清白的,而你卻說她遭受了侵犯,你們之間,一定有人隱瞞了真相。”

“那一定不是我。”醫生又喝了一口咖啡,清了下嗓子,說:“如果我撒謊,警局裡那位的供詞又如何說?還有昨天,傷者確實是被人扔在醫院門口,監控全都記錄了下來,季先生不相信人說的,總該相信監控吧。”

季思源又沉默。

醫生注視著他,緩了緩,又道:“季太太許是怕你與她產生隔閡,所以不願面對,或許你可以為她請一位心理醫生,疏導疏導……”

醫生的話沒說完,季思源忽地起身:“多謝你的建議,我還有點別的事,咖啡我請。”

在桌上擱下兩百塊錢,季思源直接離開。

醫生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整個人放鬆下來。

正在這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