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醫生臉色變了變,趕緊接聽:“海先生……”

“季先生剛找過我……當然,一切都按著您的吩咐……明白,將來我一定把這件事帶進棺材裡,我姐夫那邊您看……好好好,謝謝海先生,謝謝海先生……”

醫生語氣充滿討好與謹慎,在季思源面前撒了彌天大謊,他都不曾多心虛,跟手機彼端的人說了幾句話,額頭竟冒出一層冷汗。

他知道這件事將來一旦穿幫,自己勢必得罪季家,到時候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可又能怎麼辦?他親姐夫的命捏在別人手裡。

他一直是個本本分分的醫生,對灰色地帶的那些事知之甚少,但海龍,他卻是聽說過的。

因為他家裡有個不省心的姐夫,惹誰不好,非要惹那種刀尖子舔血的人。

想著,醫生有些生氣,低頭看向已經黑了屏的手機,解鎖後,撥出那串備註為‘姐’的號碼。

“姐夫回家了嗎?”

“還沒……”手機裡傳出勢弱的女人聲:“他今天能回來嗎?聰聰,都是姐姐的錯,是姐姐連累你了,這次你給那些人多少錢?”

“沒多少。”醫生說:“以後你把他管管好,都快四十的人,整天不務正業就算了,能不能少惹事?再有下回,我真不管了。”

“對不起,聰聰……”說著,姐姐哽咽著就要哭起來。

醫生嘆了嘆,“姐你什麼時候能硬氣一點?就這樣吧,我也有點累了。”

……

再說季思源,從咖啡館出來後,他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開口跟司機報了警局的地址,然後閉著眼坐在後座小憩。

他腦子很亂,似乎每條腦神經都打成了繞不開的結。

大約半個小時,車子緩緩停下。

季思源沒費多少工夫,就在探視間見著了傷害陶蓁的男人。

那是位個子與長相都不出眾的人,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他看起來不大好相處。

季思源心底頓時燒起一團火,直接衝上去狠狠一拳砸在那人的眼骨上,那人眼眶頓時青紫起來,他被季思源的力道擊倒在地,捂著眼睛一時沒爬起來。

旁邊警員趕緊攔下季思源。

因為季家的關係,倒也沒為難季思源,只說了兩句‘有話好好說’之類的話,便也不再管。

嫌疑人……因為認了罪,這會兒已經是犯人了,他被警員扶起來坐在椅子上,因為戴了手銬,彎著腰用兩隻手捂眼睛的樣子,說不出來的狼狽。

季思源喘著粗氣,眼睛猩紅:“蓁蓁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那麼做?”

犯人估計是痛狠了,齜牙咧嘴的,沒回答季思源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他仍是捂著那隻眼:“蓁蓁?你是說昨天那個很靚的妞?”

“沒有為什麼,看她長得好看,想嚐嚐罷了。”犯人語氣十分輕佻,說著還拿舌頭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著什麼,“跟看起來有點差距,沒想的那麼美味,有點松,是不是被上多了?她是你老婆?”

“你——”

兩人隔著一張桌,聽見這話,季思源隔著桌子揪住犯人衣領,警員見狀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季思源咬牙切齒地盯著犯人:“知道我是誰?敢動我的女人!”

“不知道。”犯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說:“不過不管你是誰,人我已經睡了,你又能怎麼樣?殺了我?隨便,我在牢裡等著你。”

季思源本打算來求證陶蓁說的話是真是假,卻被犯人三兩句話氣昏了頭,想問什麼,這會兒全然忘了。

他盯著那個陌生男人,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

探視有時間規定,季思源已經被延長了時間,但也終究有限,犯人被帶走的時候,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