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只有深切的不齒和輕蔑。他們憐憫地看著臉色慘白,既是仇恨又是悲傷的夏衍,對許多女子來說,這是他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們的夢中情人,卻被這樣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欺騙傷害,如何讓人忍受得了?於是投向範盈盈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剝下她一層皮。

在眾人忽高忽低的譴責怒罵中,在酒水從頭上髮絲一滴滴落下的過程中,在徐冽悠然笑著攜伽藍離去時,一身狼狽的範盈盈竟在恍忽中看到身前不遠處那個穿著黑色禮服,身為她未婚夫的男子,於蒼白的臉上慢慢升起冰冷的笑容。

她如遭雷擊,那是確確實實的冷笑,絕非她眼花看錯。那種仇恨得報的志得意滿中又夾雜著幾分廉價同情的冷笑,有各種各樣複雜的感情,卻絕沒有半分情誼和震驚可言。

哈……哈哈哈……盈盈忽然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大笑,可是嘴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終於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局,無論布這個局的人是徐冽還是曉東,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將她捧上天堂,隨後重重摔下地獄。

盈盈跪倒在地,掩面哭泣。她一直在等著徐冽的報復,也以為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心裡準備。卻沒想到真正出手的人會是她唯一愛著,覺得虧欠著的曉東。

徐冽,你夠狠!伽藍,你夠幸運。幸運到……我做夢都想詛咒你!

第6章 對峙

徐冽帶著伽藍走出喧鬧的會場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從警市廳打來的,王局長問他現在可否拘捕殺害李貿妻女的嫌疑犯——範盈盈。

徐冽客氣地和他寒暄了幾句,才淡淡道:“王局長,勞煩你再等三天。”

王局長有些不明白地問:“徐總為什麼還要容她逍遙三天?”

“逍遙?”徐冽只笑得雲淡風輕,“對現在如過街老鼠般的她來說,什麼叫逍遙?”

王局長頓了會,恍然大悟:“那麼就照徐總的意思吧。對了,替我向徐老大問好。”

徐冽客氣有禮地應是,道了再見。掛下電話,才發現他身邊的伽藍仍在怔怔發著呆,木木的臉上沒有什麼神情,像是被抽空了靈魂。

徐冽有些心疼,揉了揉她冰涼的小臉,滑膩的觸感讓他留戀:“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伽藍應了句,避開他的碰觸,又發了會呆,才低聲道:“只是從前的畫面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飛過。”

徐冽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裡,一遍遍撫著她微卷的柔順頭髮,彷彿要撫平她的痛。

伽藍的聲音還是平靜地沒有一絲起伏,可是話語中的蒼涼卻讓徐冽禁不住心酸:“徐冽,一切都過去了嗎?那個會為了我被誤算的成績和老師大吵,那個擋在我前面和欺負我的女生對罵,那個說要和我們同時結婚的盈盈,都過去了嗎?為什麼我總覺得近在眼前,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

徐冽無言,只是更緊地抱住她。失去記憶的伽藍彷彿在一夕之間少了洞悉人心的睿智和看透世情的冷漠,卻多了幾分單純的善良和脆弱。徐冽其實更愛這樣的伽藍,明眸如水般清澈,喜怒都擺在臉上,柔弱中不失堅強,讓他既欽佩又想揉在懷中時時刻刻保護。尤其,尤其她竟忘了那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彷彿曾經匪夷所思的經歷真的只是夢一場,夢醒了,她還是他徐冽的妻子,只愛他一人。

所以,徐冽無疑是慶幸的,慶幸那場讓伽藍遺忘一切的失憶,慶幸她的重見光明。

可是很快,徐冽就發現他錯了。伽藍還是從前的伽藍,一樣的面貌,一樣的聲音,一樣的眼睛,可是她的體內彷彿少了什麼東西,不再完整。伽藍看著他時,偶爾也會有異樣的情愫,偶爾也會因感動而眸光溫柔如水,可是卻再沒有了從前深摯的愛戀。

她時常迷茫著,彷徨著,對自己的感情不知所措,可是卻一次又一次堅定地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