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句,快些尋找合適人選。便密密封好,偷偷傳給御膳房的劉旺。劉旺果真不負所托,隔天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信送到了杜子珏手中。杜子珏展信讀了片刻,心中明白。李貴之事自是又加了緊。

天業十八年冬,祥萃宮麗妃晉為正一品德妃,距皇后之位僅一步之遙。同時,以帶罪之身押於內務府的皇后趙氏,因體弱多病,遷回風儀宮禁足,任何人不得相見。如此一來,後宮中,只有麗德妃的品級最高,加上英帝的頻繁招幸,麗德妃的風頭一時無兩。

從正二品妃升成了正一品德妃,麗德妃自是志得意滿,傲氣非凡。與之愈發不可一世相比,太后顯然是要沉穩得多。

對於英帝的舉動,太后自然是是心存疑慮。這段日子,她明裡暗裡窺視著英帝的一切行動。卻愈發的看不明白了。自那日朝會定下三月之期後,英帝那邊突然沒了訊息,每日裡照常上朝,處理政事,閒時與嬪妃們一塊飲酒作樂。近來,竟然與麗妃越加親近,還擢升了她的份位。反而與懷玉宮裡的元婕妤倒沒有那麼熱絡了。太后思來想去,皇上那兒也許並沒有掌握什麼實質的證據,只不過是好強罷了。這個自己一手扶上皇位的皇上,到底還是嫩了些。太后稍稍的放下心來。

相較於麗德妃的頻繁承寵,杜沅沅反而漸漸清閒下來。雖然宮裡到處都是猜測和幸災樂禍的眼光,但杜沅沅卻是一派雲淡風輕的神氣。旁人見她這樣,一時倒也不好說什麼。偶爾惠貴嬪來走動,看向杜沅沅的目光中,總含著一絲憐憫。杜沅沅知道,現今英帝如此寵愛麗德妃,惠貴嬪是怕她胡思亂想。但她只一笑置之。這內裡的乾坤,只有她和英帝最是清楚。

麗德妃本就是個招搖的人,英帝如此的恩寵,更助長了她驕橫的習氣。皇后被禁足,風儀宮如今形單影隻,寂寥淒涼。而祥萃宮卻華麗錦繡,夜夜笙歌,儼然有取代中宮之勢。杜沅沅心中暗笑,姑且就讓你再得意幾日。

對於禁足在鳳儀宮中的皇后,杜沅沅十分的惦記。不只一次藉故從宮門前經過,看著高高宮牆內的飛簷一角,卻不得其門而入。暗暗打算,一定要找個機會偷偷入宮一趟,親眼見一見皇后才能放心。

天氣越發寒冷,接連幾日,天上都飄著鵝毛大雪,漫天漫地一片潔白,禁宮內外銀妝素裹,妖嬈多姿。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新年到來了。

ˇ新年ˇ

皇家新年的景象,自是與貧門小戶不同。杜沅沅雖擁有一個現代的靈魂,經歷過現代的過年場面,卻從未見過古代的新年,尤其是皇家新年。

一進入臘月,禁宮各處就忙碌了起來。首先便是宮中清掃。由內務府選定吉日,知會各宮各殿,再由各宮的管事太監領著宮內的太監、宮女,開始灑掃灰塵。杜沅沅看著宮內的太監、宮女們布水洗棚,清潔各處,忙得人仰馬翻的樣子,恍惚覺得,新年真的近在眼前了。

灑掃過後,到了臘月二十三,便是祭灶。敬事房會預先在御膳房的大灶前擺下香案,掛上灶王神像,備好香燭貢品。貢品中照例要有糖餅,取意為籠絡灶王爺,以甜其口、以粘其口,使其上天能夠說好話。拜祭完畢,便焚燒灶王神像,送其上天。按例,拜祭只能由英帝出面,宮妃是不能參加的。故杜沅沅只是聽聞,並無機會親見。

臘月二十六,各宮張貼桃符。桃符就是瀝粉貼金或用泥金描畫的紅絹,多為“福”字、“壽”字或吉祥話語。畫工精細,製作考究。主要張貼於各宮的宮門上。

臘月二十八,乾安大殿停朝,直至正月初六,再恢復朝會。

臘月二十九,皇家祭祖。一直置身於事外的杜沅沅終於開始忙碌起來。卯時初刻,天才剛亮,便起身按品級穿戴好,待到二刻,要與其他宮妃一起,前往太廟拜謁祖先。

眼看時辰已到,杜沅沅走出殿門上了步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