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何則沉溺放恣之中,居勢使然也。”為什麼劉睦偏要部下像班固所說的向皇帝彙報,把自己糟蹋得不成樣子呢?很簡單,正因為他明白,他有“少好學,光武及上皆愛之”的名聲,對漢明帝來說,他不怕你墮落,而怕你有為。統治者最怕的是對他構成威脅的人物,包括潛在的威脅。所以,韓信的倒黴,就在於缺乏劉睦這樣的“智慮畏慎”。

韓信覺得身上的征塵,胸前的勳章,赫赫的戰功,彪炳的資歷,與劉邦起事時的交往,是一份誰也不敢拿他怎麼樣的本錢。其實錯了,他忘了皇帝是“唯闢作威,唯闢作福”,“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是可以隨便“予取予奪”的天子。你再大的本錢,也沒有他可以殺你的本錢厲害。“信知漢王畏惡其能,常稱病不朝從(鬧開情緒),信由此日夜怨望(發開牢騷),居常鞅鞅,羞與絳,灌等列(肯定是罵罵咧咧了)。信嘗過樊將軍噲,噲跪拜送迎,言稱臣,曰:‘大王乃肯臨臣!’信出門,笑曰:‘生乃與噲等為伍(不光言,還有行了)!’”結果,他因策劃陳豨兵變,而從中應合,被呂后鎮壓,夷三族。劉邦徵陳豨歸來,“見信死,且喜且憐之。”這個“喜”,證明劉邦早就想除掉這個心腹之患,假惺惺做出“憐”的樣子,也是貓哭耗子的表演了。

比劉邦還要多一份流氓精神的開國之君,恐怕要數朱元璋了。他在殺戮功臣的記錄上,在中國歷史上是破天荒的,簡直到了病態的程度。最沒有道理的屠殺,莫過於殺他的兒女親家李善長了。

此人是追隨他最早的開國元勳,據《明史·李善長傳》:他早在朱元璋還沒有成氣候,說不清是兵是匪是流寇的時候,就同他一齊鬧革命。“太祖略地滁陽,善長迎謁,知其為裡中長者,禮之,留掌書記。”他勸朱元璋不能以打家劫舍為目標,而應該目光放遠。是他使這位鳳陽皇覺寺的小和尚,相信自己也可以有九五之分。“從下滁州,為參謀,預機畫,主饋餉,甚見親信。”那時,朱和李都在郭子興屬下,郭很賞識李善長,要他給自己出謀劃策,他婉拒了。始終追隨朱元璋不變,表現出難得的忠誠,從此,一直成為朱元璋的智囊親信。“太祖得巢湖水師,善長力贊渡江。”正因為這一步,朱元璋便有長江以南的大片土地,得以最後打敗元帝國。由於他多年參與決策,為朱元璋立國,作出傑出貢獻,所以,“太祖為吳王,拜右相國。”說明他是一位絕對稱得上股肱之臣的人物,要不然,朱元璋也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的長子為妻。

洪武三年,朱元璋大封功臣,他對大家宣佈:“善長雖然沒有什麼汗馬功勞,但跟隨我多年,一直擔當後勤工作,保證糧草供應,穩定軍心,鞏固後方,他立下的功績,和漢代的蕭何一樣值得名垂千古,所以,一定要進封到大國的爵位!”但是,李善長官至極位,忘了“天下已定,我固當烹”的韓信這句名言。而且追隨朱元璋大半輩子,竟不瞭解這位流氓無賴出身的皇帝,其狡詐多疑,殘忍冷酷的本性,他逐漸失去了最起碼的“智慮畏慎”之心。一些恣意枉法的行為,也惹得朱元璋不快。到了胡惟庸案起,他對所有的功臣都持懷疑態度。於是,大開殺戒,連同藍玉一案,殺了好幾萬無辜臣民,最後殺紅了眼,臉一抹,連兒女親家也不認了。“謂善長元勳國戚,知逆謀不發舉,狐疑觀望懷兩端,大逆不道……遂並其妻女弟侄家口七十餘人誅之……善長子祺與主徙江浦,久之卒,祺子芳、茂,以公主恩得不坐。”要不是有這點金枝玉葉的庇廕,這一家就是滿門抄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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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和驢的寓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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