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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治痊癒,更難。大約三年以後,我們這位說隱不隱,說顯不顯的詩人,第二次來到長安。
如果說,他第一次來,是王維為之穿針引線,那麼,他第二次來,卻是受到李白的影響。在此之前,當孟浩然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如他一首《過故人莊》所寫:“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筵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他發現自己在大都會中,所以格格不入,所以洋相百出,所以碰壁而回,很簡單,他是鄉下人,他是山裡人。只有在田莊裡,在桑麻中,才能找到歸屬感。
可開元730年(開元十八年),李白那封“生不願封萬戶侯,但願一識韓荊州”的自薦書,讓他好容易平定下來的求御用的心,又死灰復燃起來。我們不知道隨後失意東歸的李白,是怎樣將資訊傳遞到也在周遊江湖的孟浩然。我們知道,李白是一個絕對能與朋友分享快樂,同承艱難的俠義之人,肯定是他設法告訴了孟浩然。這位時任採訪使的韓朝宗,其識拔才俊之別具慧眼,其推舉新秀之一言九鼎,值得老哥再去長安面謁一下的。
夢碎孟浩然(5)
可這一次,孟浩然想去,又不想去。去,是為了那夢,不去,是害怕再碰壁。磨蹭了兩年,他才成行。估計夠朋友的李白,在韓朝宗那邊也做了工作,或者還有某種承諾也說不定。無論什麼朝代,什麼社會,你想得到不一定非要給你的東西,那恐怕多多少少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世界上哪有免費的午餐呀!李白是一個 “黃金散盡還復來”的慷慨之士,肯不為朋友兩肋插刀嗎?最後,韓荊州竟然發出邀請,約孟浩然同到京城。於是,才有公元733年(開元二十一年)他這一次以為是十拿九穩,志在必得的旅行了。
然而,他又一次遭遇滑鐵盧。這次失敗,簡直就是一場莫明其妙的鬧劇。
據《新唐書》:“採訪使韓朝宗約浩然偕至京師,欲薦諸朝。會故人至,劇飲歡甚,或曰:‘君與韓公有期。’浩然叱曰:‘業已飲,遑恤他!’卒不赴。朝宗怒,辭行,浩然不悔也。”
因為喝在興頭上,把與這位重要人物的一次攸關前程大事的約會,忘得乾乾淨淨。他人提醒以後,不但不趕緊設法匡救,還匪夷所思地發起脾氣來。上一次是他那種農民的小心眼,害得王維白幫了忙;這一次是他那種山民的拗性子,使得李白也白幫了忙。
他的一首《東京留別諸公》,不知是不是再次告別長安以後所作?
“吾道昧所識,驅車還向東。主人開舊館,留客醉新豐。樹繞溫泉綠,塵遮晚日紅。拂衣從此去,高步躡華嵩。”
兩度夢碎,看來他是徹底地覺悟了。
在中國文學史上,如此為夢而付出一生者,唐代詩人孟浩然,絕對不是唯一的個例。
皇帝成為壞蛋的週期率(1)
中國皇帝有兩類,一是本來好,後來壞;一是本來壞,後來更壞。這變壞和變更壞的週期率,通常發生在這位統治者生命終結前的最後十年。
宋人洪邁《容齋隨筆》中的《人君壽考》,列舉宋代以前的五位高齡帝王,他們分別為69歲的漢武帝劉徹,70歲的吳大帝孫權,85歲的梁武帝蕭衍,69歲的唐高祖李淵和77歲的唐玄宗李隆基,基本上都是在一生中的最後十年,把自己毀掉的。
趕上這變壞或變更壞的十年,文人倒黴,倒是小事,百姓跟著遭殃,那才是民族國家的大不幸呢!
唐德宗李適(742…805),只活了53歲。公元779年(大曆十四年)為帝,在位37年,他成為壞蛋的週期率,好像更為提前。大約在公元783年(建中四年)以後,那是他死前的22年,就一步一步地走向完蛋。
兩次兵變,兩度逃亡,從此,對藩鎮姑息,用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