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韓嫣發聲了,有些慌:“阿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是昏了頭了。”確實慌了,那話說的,根本就是對人家人品的懷疑嘛。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那是等價交換,是賣力、賣命,他剛才那個話說得像要韓嫣賣…身啊。

還不說話。

“別生氣好不好?”心一橫,撲上來。這回沒敢再動手動腳,只是把人抱得死緊。

韓嫣想掙開,劉徹抱得更用力了。韓嫣拍拍他的背:“先放開好不好?”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

“大半夜,我能跑哪兒去。”

埋在頸側的大頭搖了搖,還是不肯鬆手。

無奈,雖然姿勢有點怪,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人表達喜愛,常會給對方力所能及的東西,帝王擁有江山權勢、榮華富貴,能給的太多,而大家想不到帝王也會需要什麼,所以,想得到喜愛的人太多,而想到給帝王東西的人,太少。漸漸的,變成了只知索取、爭寵而忘了本心。後來的人便有樣學樣,把對帝王的關心當成了交易,盡心伺候為的只是得到賞賜。”

“你,要我也變成那樣麼?”

“你是有整個天下,到時候,也就只有這個天下了。”

趴在身上的人全身僵硬了。

“我有多大的能耐就擔多大的擔子,得多大的恩賞,這樣,不論是官爵還是別的什麼,我拿得心安理得。真要是把權勢與你我之間的事情相聯,結果,會很糟糕。”

“打小結來的情份,之所以珍貴,是因為那時候的人最單純,看人只看著這個人如何,還沒有學會去看他背後的權勢。計較利益得失會讓純真的感情變了質,把一個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面目可憎,連認不出自己來了。”

“我說過,只說實話。與你相知,本非我所願,”覺得劉徹環在身上的手臂更緊了,拍拍他的背,“只是事情既然發生了,便不能掩耳盜鈴裝不知道。不如跟你說開了,心裡也就沒有惦記的事了。我從沒想過因此從你那裡得到什麼好處,真有想得到的,大概,就是相知相守吧,可是我們,又做不到……”

“做得到的!”劉徹飛快地插話,爾後有些怨念,“我可是一直都在,只要你別走!”

我哪裡敢提走?你一懷疑,就跟今天似的抽風,要是真說要走了……

“我一直都在。”

“在與女人恩愛,”劉徹介面,“兒子很可愛吧?”

“那是我的家,我是男人,得承擔責任,不是說過了麼?”

“開始是負責,負著負著,就有心了吧?”劉徹不依不饒,很想讓韓嫣說出他愛聽的話來。與自己海誓山盟以他的性格是說不出來的,至少,要說出一句對許綰沒什麼吧?

“是啊,唔,”脖子被咬了一口,苦笑,實話實說了,“是有心,有愧疚之心……娶妻非我所願……卻……怎能不對她好些……”剖開了模範丈夫的光鮮外殼,內裡,卻是如此讓人難堪。愛不了女人,再還要把兩人綁在一起,只能用另一種方式來補償。

劉徹算是接受了這樣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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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暫時安心了。

不過……

不逼你非要跟我什麼什麼的,太皇太后死了,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來議事行吧?不是說要一展抱負的麼?那來辦正事吧!

於是,韓嫣出現在宣室的次數明顯多了。至於“宿衛”,是死也不從的。劉徹的過激舉動,韓嫣是怕了。劉徹雖然沒有實質性地“做”了什麼,到底是沒有自己硬憋回去的道理,還是歪纏了許久。再跟他住在一起,可不是每次都有這樣的好結局的。

“後宮沒有皇子降生,終不是個事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