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楊定國冷笑了一聲,道:“你需要來投靠我?哼,你的兒子當官的當官,經商的經商,你女婿也是一個都督,汗血騎兵威震天下!你的家勢只比我強,不比我差!”

鄭萬達笑道:“我兒孫們的錢或許比你兒孫們多些,可我們全都夾著尾巴走路,哪裡比得上你們,走到哪裡都能放聲大笑,見到了誰都能放聲大罵,這等痛快,我的兒子女婿可一個都沒能有。”

楊定國聽他說的有趣又在理,至此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年紀畢竟不小了,又在長年累月的熬戰中累壞了身體,這時笑得咳嗽起來,鄭漢慌忙替他順背脊,楊定國喘息了一會,嘆道:“沒用了,沒用了!我們都沒用了!連笑幾聲都不行了。想當年,我是連最烈的汗血種馬都降服得住,現在?烈一點的馬我閨女都不肯讓我騎了!”

鄭萬達笑道:“誰說不是呢,不過好在你我的兒孫都撐持得起來,咱們當年創基立業,我想的也不過保家富家,至於你和師道兄,也就是想著如何守住新碎葉城,卻如何比得過小一輩?他們今日的成就,我們當年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楊定國點頭稱是,鄭漢在旁斟了兩杯淡茶,二老邊飲邊說,時兒哭時而笑,盡說往昔之事,因數著當年燈下谷聚會時的老朋友、老對頭,去世的去世,星散的星散,真是好不感傷,人到老時,不但朋友難得,就連對頭也難得了。

兩人從下午一直談到黃昏,意猶未盡,卻彼此都有些疲倦了,楊定國因道:“只是咱們兩個老貨在這裡絮絮叨叨也甚沒趣,待得北庭征戰結束,我的兒子們也凱旋歸來,那時候咱們兩家再聚一聚,聽聽兒孫們的英雄事蹟,那才豪哉壯哉!唉,我怎麼不多生一個女兒,就嫁給你兒子多好!”

鄭萬達笑道:“其實咱們也不算太老,彼此注意點,多半能熬到孫兒輩長大成人,兒女一輩做不成親家,就到孫兒一輩來做親家吧。”

楊定國大喜道:“你今天說這麼多話,就這句最順聽!”

鄭濟道:“就是不知道北庭現在戰況如何了,最近訊息捂得緊,連我都探不到風聲,真是讓人著急。”

楊定國斜斜瞪了他一眼,指著鄭濟道:“來了,來了!你們貨殖府的脾性又來了!我說今天怎麼這樣好要請我喝酒,原來是想從我口裡探風聲啊!是不是這情報又幹繫到你哪樁大買賣了?”

鄭濟一急,忙道:“這……是侄兒說錯話了,侄兒自罰一杯。”

鄭萬達道:“老楊,你也別太敏感,我家老二雖在做生意,但他弟弟可是在做留守,真有什麼訊息,我家老三未必會知道得比你慢。我家老二縱然要探口風,不會往我家老三那裡使法子?今天約你來,純粹只是私下小聚。”

楊定國想想也不錯,他雖掛名安西大都護,但從第一線退下來已有半年,北庭真有什麼訊息,鄭渭確實會知道得比他更早,他又飲了一杯茶,道:“這茶真是喝的不習慣,雖然貴,卻還不如糟酒!”又道:“至於北庭那邊,我看你們也不必擔心,兒郎們肯定會打勝仗!更何況我們的元帥也去了,有元帥親臨戰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所以這一仗我們必勝無疑!你鄭家若是要賺錢其實也容易,就想著大勝之後,哪條路子發財,就往那裡走便是了。”

鄭萬達笑了起來,道:“發財的事情,現在我倒不放在心上了。鄭家到如今早已不缺錢了,就是賺錢的門路也不用自己去找,我們家業大了,自然而然會有生意找上門,但忙碌了大半輩子,到頭來才知道錢財的東西是虛的,那都是帝王們暫存在我們手裡的,他們什麼時候要拿去,只是看他們的需要。”

楊定國道:“你不要錢?那你要什麼?”

“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