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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昨天,你的頭……”
田君未:“現在還沒消腫呢。一頭倒下去,沒想磕在門檻上……呵,群星墜落,滿眼生輝,身上還躺著一個日思夜想的夢中人,這驀地一相逢,令我這個凡俗之人神智暈眩,不知東西了……”
韓綺梅低聲:“還疼嗎?”
“有一點……現在好多了。昨天好像撞開了興奮灶,這心,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昨天,你的熱情是不是有點離譜?”
“自然而然地來,有什麼離譜?”
“你還是老實一點,被人指責,總不是好事。”
“這你就錯了。人與人其實處於對視狀態,他們可以評說我,我也可以評說他們。隨便人家怎麼說,都沒有錯。除非我是靜止的,他們也就沒什麼可說了,或者一開始有得說,老在說一個狀態的東西,後來也就沒得說了。他們說,我高興,有閒言碎語評說的人,他的存在才是活生生的。”
韓綺梅笑:“嘴巴別硬。你對那些領導,還是謙虛恭敬一點的好。李校長到底是校長,從劉老師到學校的每一個學生,誰像你叫人家李老師的。”
這話又觸及到田君未的興奮點:
“你們真是奇怪,能尊他為‘老師’,是敬重,至少認他是有點學識的人,把他劃出官的範疇視作純文化人的同類。*主義將‘官’界定為蟒蛇,才讓我對*主義有了親切感。蟒蛇並不確切,《官場現形記》中官是亦狼亦狗的雙性格動物,對上獻媚,對下威懾。歷史上官場迷陣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貪官汙吏撞破頭,清正廉明的有幾個?老百姓盼望賢人,好不容易出了屈原,海瑞,又是一個投江,一個下獄。‘長’是什麼?‘長’意味著德才兼修?還是官財一體?中國人喜歡做官,是因為中國的某些體制可以保護一部分成為體面的流氓和強盜。對李申正,你說叫他‘老師’好,還是叫他什麼‘長’的好?過分地看重‘長’,只會造成兩個結果,一是人格萎縮,眼裡只有領導沒有自我,二是慾望膨脹,削尖腦袋要做‘長’。某人昨天是這不是什麼‘長’的兄弟,今天有了一官半職,按行政級別區分比他高半個頭了,便不管年齡大小,學識深淺,他就得尊那人是爺,爺說對就對,爺說錯就錯,爺讓到東就到東,爺讓到西就到西,什麼是非曲直也不分了。盡擺奴性又不舒服,於是當面捧,揹著罵,這陽奉陰違、兩面三刀的性格也就自然生成。一旦逢了機緣,搖身為長,身份地位與昨天相比上漲了幾成,了不得,不僅自以為國粹,君臨天下的感覺騰的一下直竄腦門,放眼一望皆屬下,講話的腔調變了,肩膀聳高了,步態也不一樣了,對朋友,對同事的稱呼、態度也面目全非了。你看李申正,除了年事已高的劉老師,他從不稱呼別人為老師,馮老師也好,陳老師也好,他一概直呼其名。我就不信,他在當‘長’之前也是這樣不把身邊的老師當回事。他如果不是個什麼長,也不至於把他的面子看得一天大,自己拿不到一等獎,別人就不能拿一等獎。還有那些個評委,跟李申正一樣的齷齪。一群官場文化醃製出來的名利怪胎。”
田君未發現韓綺梅沒反應,停了話題,“怎麼不說話?”
韓綺梅笑:“有我說話的機會嗎?我一句話,引出你的皇皇大論,頭都暈了。”
田君未笑:“我不行,我神經有問題……”
韓綺梅:“真不明白,你對那些領導同志怎麼一點好感也沒有,對他們的敵意幾乎是一觸即發……”
田君未嘆氣:“老爸曾在官場,來來往往的大小官員見多了,對他們的認識也多了,他們的所作所為讓我心裡憋得慌。有時簡直讓人瘋狂。”
韓綺梅:“是你自己只看一面,有過一官半職的,未必都像你說的那樣。現在也不是《官場現形記》的時期。馮校長也算有一官半職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