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雪和寧苜蓿看來和白潞芸處得極好,似乎把秦小官這位相公都忘在了腦後,連來探望一下的時間亦是欠奉。不過秦小官這刻有薛小憐在旁邊照顧著,沒有了寧苜蓿在旁邊冷言熱諷,暫時倒也樂得個清淨。

“呀,歌舞開始了呢!”

薛小憐的好奇心極濃,似乎隨時都在關注下面的動靜,歌舞才一上場,她便忍不住通知秦小官了。

秦小官卻不併不著急,起身望了望窗外。此時夜色剛至,圓月東昇,恰至於樹梢。秦小官見天色尚早,便衝薛小憐說到:

“此刻時候還早,小憐何需如此著急呢?人常道‘好戲往往在後頭’,先進來喝喝茶,再到走廊上觀望吧!”

秦小官話剛說完,一陣悅耳的絲竹之聲就從樓下飄了上來。秦小官聽得這旋樂之音,雖然不是妙如天籟,卻也頗有火候,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秦小官心神俱佳,走出了房間,坐在了薛小憐旁邊。

雅間外的走廊,都設有座椅,乃是方便這些貴客上下觀望之用。

隨著音樂漸起,樓下的談笑聲慢慢地沉下了下去,顯然來人大都已經漸漸進入了佳境。

秦小官往樓下看去,下面正是一陣輕歌曼舞,那些身著長袖舞裙的舞妓正揮舞著袖子,幻起層層彩雲,勢若追月。雖然這些舞妓訓練有素,舞姿曼妙,但是由於秦小官欣賞此類表演已有多次,兼之今夜志不在此,便轉移了視線,看那些樓下觀舞的人。

這些人,正是秦小官以後的潛在主顧,所以他也留了心,看看自己以後的生意,能做進他們之中的幾成。

樓下之人中,多數為中小戶商人,因為這些人的精明、勢利早已經寫在了他們的臉上,根本不難辨認。而這些人,秦小官望其神色,正是中醫中所說的“五勞七傷”之症狀,尤其是腎氣虛虧,腳步虛浮,必定是他們平日縱慾所致。秦小官不禁為他們感嘆,這些人常常自作聰明,卻偏偏惟獨放不下情色一途,空將平日裡辛苦賺來的銀子扔進了這見不到底的“消金窩”。

不過就是這些似聰明又似糊塗的人,日後必定也是秦小官生意的部分散客。因為一兩黃金的價格,對於他們而言,始終也不是個小數目。

喜歡坐在側面觀賞歌舞的人,卻是讓秦小官感覺眼熟的一類人。這些人,都是一同相約出來尋樂的學子、書生,他們一是賞花怡情;二是以文會友,借歡場氣氛吟詩作對,結交朋友。這些人之中,賞花多於催花,以秦小官自身而論,料想亦只有少數人肯花一兩黃金來換取一瓶神水。

除這兩類人以外,也有俗話所說的“打腫臉充胖子”的人,為求一夜風流,已然豁盡積蓄、家資。這些人,神情狂熱之中卻難掩其惶恐之色。只怕是一朝風流過,家財兩蹉跎!

秦小官再將眼光往這二樓四周看去,這裡所環坐之人,俱是商賈名流、達官貴人,每座旁邊至少有兩位姑娘作陪。或是為他們捶背,或是為他們揉肩,又或餵食、賠笑……諸多種種,與下面所坐之人,已然是天壤之別。所以對於下面之人津津樂道的歌舞,他們卻是不屑一顧,大多閉目養神,等待正角兒的出現。

對於這些人來說,一兩黃金算得了什麼?百兩、千兩他們亦不會在乎!若這國色天香是消金窩,他們都有自己的聚寶盆。只要有蕭素仙從中穿插,這些人不爭相購買才怪,何況他們還有相互贈送此類密藥的癖好哩!

正當秦小官沉浸在自己發財的構想之中,絲竹之聲嘎然而止。四下之人還未來得及鼓掌,卻見下面響起了幾聲激昂的鼓聲。

這鼓聲如此催人振奮,幾乎讓所有的人都意識到——精彩的終於出場了!即便是二樓上這些“寵辱不驚”的貴人們,亦是身子突地一顫,睜開了他們那貴重的眼皮。

如此的鼓聲已然先聲奪人。但比之操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