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確定錢夫人的病症,後來讓錢夫人留在醫館住了幾日,她每日觀察後才確診。所以她才專門去保定堂尋了唐仲拿主意,問他要了麻沸散,又將陳悠接了來。

陳悠自知錢夫人是宮外孕後,面色就緊繃著。

這個時代的宮外孕,基本就與絕症無異了。

這時生孩子即使是臍帶感染、出血都有可能讓孕婦喪命,更別說宮外孕這種需要動手術的病症。

錢夫人也一早就知道了自己這情況,因早先賈天靜就給她打了預防針。

正因如此,這些日子,她的心情一直鬱郁,甚至她還偷偷寫好了遺書,若是她這次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就讓翠竹替她將這封遺書交到袁知州手裡。

家裡夫君她是指望不上了,若不是孃家還有哥哥撐腰,她怕是連出來治病也難。

賈天靜與陳悠自然是不知道錢夫人的苦楚,她二人目前煩惱的是她的病症。

“錢夫人什麼時日閉經的?”

翠竹是錢夫人的心腹丫鬟,她在一旁擔憂的答道:“阿悠姑娘,夫人天葵已經三月未來了。”

陳悠算了算,錢夫人體內著床的受精卵恐怕已經有了兩個月大,若是不及時拿除,恐要危及性命。

賈天靜雖然沒有現代那些醫學知識,可她跟著劉太醫學醫將近十年,又是專精這塊兒的,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厲害之處。

“錢夫人,你這幾日好好休息,我與阿悠商量一番,就準備給你醫治。”賈天靜道。

錢夫人點頭,“有勞賈大夫與阿悠姑娘了。”

陳悠知曉了錢夫人的病症後,再也沒了聊天的心思,讓錢夫人好好休息,她就與賈天靜出去了。

兩人一出去,錢夫人就長長嘆了口氣,“翠竹,你說我還有幾日能活?”

翠竹被她家夫人嚇了一跳,忙跪下勸道:“夫人,你說什麼氣話,賈大夫是華州地界兒最有名望的的婦科大夫,聽說她以前還醫治好了一個血崩的產婦,她的師父可是宮中的劉太醫,她一定會醫治好您的,您一定會沒事的。”

錢夫人瞧著窗外,出了神,良久過後才道,“但願如此吧!翠竹,你去幫我給哥哥那裡遞封信。”

翠竹抹著眼淚點了點頭。

陳悠與賈天靜一起進了藥房,這一路,她都在想著錢夫人的宮外孕要怎的醫治。

宮外孕大多都是由輸卵管黏膜炎和輸卵管周圍炎引起的,想要治癒,只有給錢夫人做輸卵管手術……可是這樣的條件,怎麼給錢夫人做輸卵管手術!

自那次陳白氏的刮宮手術過後,陳悠便再也沒有做過手術,她也著實畏懼這項。

兩人藥房坐下,賈天靜給她倒了杯藥茶,抬頭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笑了笑,“阿悠害怕了?”

陳悠咬了咬唇,問道:“靜姨,你準備怎麼給錢夫人治療?”

這事,賈天靜也是想了許多日,她略略斟酌後說道:“行針,配上師父留給我方子,將腹中殘胎催下來。”

陳悠聽後一驚,沒想到賈天靜會這麼說,這受精卵在輸卵管中著床,怎麼催生?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這樣受精卵一旦失去活力,只會更快的危及錢夫人的生命。

可這一系列的現代醫理讓她怎麼與賈天靜解釋?

“不行!這法子行不通!”陳悠直接道明。

賈天靜是一個膽大也擅於嘗試的人,不過若是別人不同意她的看法,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她是不會輕易放棄她自己的想法的。

她瞧著陳悠,“阿悠,你與我說說為什麼不行?若是你能說服我,靜姨就不用這個法子。”

陳悠頓時語塞,這讓她怎麼說,她艱難地抿了抿嘴,“靜姨,真的不行,你這樣只會讓錢夫人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