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李內侍才要接過他,他那讓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又再次響了起來,翠縷,錦濘在旁看了都默默抹淚。

但無論石頭怎樣掙扎不肯,始終抵不過大人的力氣,最後李內侍還是把他從我懷裡扯走了,他稚嫩的小手一點點兒從我手心抽離開,哭聲一聲比一聲讓人心碎,船還沒完全離岸嗓子便喊啞了。

“姨姨……姨姨不要不要石頭……姨姨,石頭要姨姨,姨姨……”不管內侍們怎麼哄他,石頭的手始終向我伸著,溢滿淚水的眼眸乞求著我去保護他。

我不敢在看,不敢在聽,只能捂著耳朵拼命向島另一頭跑去,但似乎不管我跑多快,跑多遠,那哭聲都會鑽進我的耳膜,我的世界裡只剩下了石頭讓人心碎的哭聲和小臉,但還不等我跑到島那頭,那哭聲突然停止了,隨之而來地卻是翠縷的失聲尖叫。

石頭怎麼了?怎麼會不哭了?

我帶著驚恐又瘋了般的向棧橋跑,到了橋頭只看見石頭似乎已經沒了知覺,而李內侍幾人把他放在甲板上急救。

“石頭,石頭……”我一急縱身跳下棧橋,沿著冰面上向船跑。待要靠近船時,已顧不得腳下是冰是水,邊走邊遊終於扒住了船舷。

等上了船,發現石頭是哭閉了氣,已經經淨月大師救了過來,一顆心才放下了,可卻再也忍不住地緊緊抱著石頭失聲痛哭起來。

因為我渾身溼透,石頭又差點出事,李內侍不得已又把船駛回了天心居。回到天心居我換上了乾淨暖和的衣服,淨月大師分別給我和石頭把了脈。

“施主大病初癒,又太過動情,剛剛更再次受寒。實在該平心靜養為宜。”淨月大師說完,又看了眼我身側躺著的石頭,眉頭不由攏緊低嘆了句,“陛下,如此是行一善,為一惡呀。阿彌陀佛。”

行一善!

我聽了這話不由冷笑,低聲道:“他怎麼會行善。”

淨月大師聽了搖頭道:“前幾日,施主病勢沉重陛下焦急異常,曾在佛前立下一則重誓,以求施主平安。”

“重誓?什麼重誓?”我看著老尼波瀾不興的臉不解地道。

她低眉略微思索了下道:“陛下的重誓老尼不知。但那日,陛下問老尼如何可以讓施主無傷無痛無憂無愁無苦無淚?”

“大師是怎麼回答的?”我扯著老尼的寬袖急切道。

“老尼只是告訴陛下為人在世傷痛、憂愁、苦淚、彷徨皆因貪嗔痴所得的苦果,有果,必有因,因果往復。”

“貪嗔痴所得的苦果,有果,必有因,因果往復,因果往復……”我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回想起他那日問我,“鳳梧,你在笑吧?”

“嗯。”

“你第一次救我那夜最後也是笑著的,現在你也是笑著的。”

所以你就以為我可以笑著離開了? 我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澀澀的笑意,烈山,啊,你這個傻瓜,你以為你瞭解我們的因果,我就真的能無傷無痛無憂無愁無苦無淚了嗎?

你放下了,你可問過我,我是否要放下?

我們是否真能放下?

第二十九章 痛定思痛(下)

“鳳姑娘,您不能硬闖啊!”

我全當聽不見侍衛的阻攔般,徑自朝天闕頂層一步步上著。

“鳳姑娘,您不要讓小的難做。陛下早下過旨意,說在不讓您進天闕,也不在見您了。”李清高大的身子擋在我面前,雖然讓我五路可走,但相勸的聲音卻似在哀求。

我扶著樓梯邊喘著氣,邊抬眼看向李清。他如此低聲求我一定是怕裡面那人聽見了,他是怕那人動怒,還怕那人傷心?

“他的肺傷好些了嗎?”

“啊……”我如此一問讓李清不由愣了下,隨即輕嘆口氣道:“御醫說陛下傷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