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不住的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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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四年的春節悄然而來,又無聲逝去。雖然宮內一切一如往常,可是那歡樂喜慶背後卻有著難以言說的蕭條。朝堂之上似乎也有些人人自危的味道,自胤禩斃鷹事件之後,多位大臣上摺子求情,可這類摺子一旦上來,便是銷聲匿跡,亦或是被駁回。及至新年過後,似乎康熙等不及正月過後,在二十九當天便將胤禩的奉銀奉米全部停了,連帶著屬官以及執事的米銀也皆是停了。

除了這些之外,準葛爾策妄阿拉布坦則蠢蠢欲動。朝廷之上一時間說不清瀰漫著什麼味道,而後宮向來一直是與前朝相連的,詭異的味道一時間散佈各處,無可避免。九月末康熙身體微微的開始不適,十月初的一天,早上起來竟發現半邊身子發麻,不聽使喚。經過御醫診治,方知道是中了風。一時間似乎更有些人心浮動的意味。

她坐在一旁,看著康熙左手執筆批摺子。雖然字跡工整有力,可是顯然費了康熙極大的力氣。她嘆息一聲,幾經躊躇之下終於開口。“若不然,我代你寫吧。”

康熙抬頭,燈光下久久的凝視著她。直到清韻覺得自己心底微微發涼,方見他點頭應了一聲“好”。於是,之後的十餘天內,都是由他口述,她執筆。康熙曾於大臣們說過“朕右手病不能寫字,用左手執筆批答奏摺,期於不洩漏也。”而她素來能臨摹他字型十之有九。

時間似乎飛快的過著,只是在她一轉眼間,便又是一年。女兒竟然已經十四歲了,在那張年輕的面龐上她似乎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只是女兒比她要幸運,她的愛情是伴著苦澀與詛咒的,而云輕的愛情,應該是溫和,平靜的。想來,這是她一生之中最為滿意欣喜的事了吧?

五十五年似乎過得更為壓抑,無論寒冬還是溫暖的初春,她都覺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壓抑和沉悶,胸口悶得似乎要把人給憋死。直到六月酷暑來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京,清韻才覺得這壓抑的氣氛微微稀薄了一些,只是好景不長隨著九月份的來臨,康熙與老八,老九之間的父子關係似乎越發的微妙了一些。

九月初,胤祉上摺子稱胤禩染上風寒,病勢日益加重,康熙拿著摺子良久在上面硃筆批註四字‘勉力醫治’。中旬御醫上摺子承報病情,此次康熙看罷提筆上書‘本人有生以來好信醫巫,被無賴小人哄騙,吃藥太多,積毒太甚,此一舉發,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氣不淨再用補劑,似難調治。’及至月末回京,康熙更是不顧老九等人求情,下令將病重在暢春園修養的胤禩移回家中。清韻摸摸看著一切,心底微微發涼。

十月初,胤禩病癒,康熙似乎思考了許久之後終於將其俸祿隱米重新支給,清韻微微鬆了一口氣,似乎父子之間的情分總算挽回了一點兒。

十一月準噶爾部策旺阿拉布坦禍亂西藏,烏爾袞應旨前往西藏。清韻站在他馬前,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淒涼,她知道,這一去,烏爾袞再回來之時已是枯骨。這一生她與康熙,烏爾袞之間糾糾葛葛。與康熙之間無所謂虧欠與否,而對烏爾袞,她真的虧欠良多。“你這一去,萬分小心。”

“你回去吧,我知道怎麼做。”烏爾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輕聲說,語氣裡的不捨很是明顯。清韻送他的餓時候並不多,而這樣的不捨,濃烈的關係,甚至是憐惜,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烏爾袞覺得心頭一暖,似乎這麼多年的落寞和苦澀也是值得的。

烏爾袞走了,帶著清韻的愧疚,不捨,悲慼以及憐惜。在清韻無力的情緒之中,康熙五十六年悄悄來臨。

“阿瑪,我想讓雲輕與顯親王成親。”清韻倚在床邊,看著外面盛開的石榴花,輕聲道。

康熙一愣,“輕兒還小,不急。”

“顯親王已經不小了。”清韻回身看著他,她知道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