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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並不看好衍潢。“他年紀是大,可是雲輕喜歡,他也喜歡雲輕。難得的兩情相悅,難道要讓我的女兒還重複著我的悲劇麼?” 她看著他,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傷痛以及妥協。
“雲輕年紀尚小,再等等吧。”康熙沉吟了一會兒道。
“我只怕時候不等人。”清韻轉身,仍舊看著窗外,康熙周身一凜,知道她在說什麼。太后近一二年間的身子骨越發的不好,今年更是嚴重,已經到了盡人事聽天命的時候。國喪,再等上幾年,雲輕便十八歲了,而衍潢就應該年近四十了。他嘆了口氣,“朕著人安排,也算是給太后沖喜。”
清韻聽他這麼說,心算是落了下來。
皇宮上下,因為雲輕的婚事在度忙碌熱鬧了起來。直到八月十五,藉著人月團圓的日子,議定轎子,將雲輕從皇宮抬出了宮門,抬進了顯親王府。十里紅妝,不弱於當年的清韻,只怕若不是清韻攔著,比這還要更甚吧。看著一切,她突然有種酸澀的想要哭的感覺。
女兒一度是她存貨下來的支援,那是她心底最柔軟之一,就這樣的嫁為人婦,兒將來,還要成為人母。這一切真實的模糊,讓她欣慰中又隱隱泛著疼。
十一月,太后病重。康熙親自在慈寧宮中伺疾,釋出詔書,回顧一生,闡述為君之難;並言自今春開始有頭暈之症,形漸消瘦;特召諸子諸卿詳議立儲大事。只是立儲一事最後並沒有定數,朝中諸多大臣仍舊認為八爺胤禩最賢,請立太子。康熙對於這般言論只聽不評,最後此事不了了之。
十二月,太后逝世,康熙重病,腳面浮腫,行路需要人攙扶。而這一年的新年,當真是在蕭條的氣氛中迎來又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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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韻一手端著藥碗,坐在康熙床頭,看著消瘦下去的人,心裡一陣陣的刺痛。看著他愈發消瘦的身形,她心底有著難以言喻的恐慌在蔓延。在她的心裡,他一直是強悍的存在,捍衛在她的身前,遮風擋雨。可是她忽略了,忘記了他也是個凡人,會有生老病死。是的,生老病死,一想到死這個字,她就覺得從心裡散發出無限的寒冷,把整個人都凍僵。
“阿瑪。”她喚她,語氣中是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恐慌。連呼喚的聲音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什麼。
康熙略微側頭看他,眼睛裡雖然是難掩的疲憊卻仍舊帶著無限的溫和繾綣。“怎麼?朕這一病就把你嚇到了?”
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清韻只覺得自己心尖兒上是針刺一般的疼痛,把藥放下一邊,俯身趴在他胸前,雙手緊緊的擁著他。“阿瑪,我怕!”她說,聲音隱隱的哆嗦著,還帶著壓抑著的哭聲。
康熙自然知道她怕的是什麼,看著她趴在自己胸前,像個幾歲的小娃娃一樣說著恐懼。他就覺得心口堵著,悶悶的發熱,卻有有些甜。他伸手,安撫式的撫著她的後背。“誰都有這麼一天不是麼?況且朕還沒到那個時候。”他說,語音平靜的闡述著事實,並不像是安慰,可效果確實出奇的好。
她將手緊,抽抽噎噎的哭了一會兒,在平靜後抬起頭。拿過剛好溫溫的藥溫柔的服侍康熙喝下。是啊,她為什麼要惶恐不安呢?這一切她早早的就知道不是麼,別說還有幾年,就是在現在她也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可是,即使明白清楚的知道一切,她還是止不住的心疼,尤其對他。他是她的劫數,是她一生逃不出的心病。
正月即將過完的時候,康熙的身體終於恢復正常,雖然不比先時,但好歹讓清韻懸著的心放了一放。
第61章 剎那芳華
康熙五十七年正月,朱天寶等人奏請復立太子胤礽,後朱天寶,戴抱立斬,其餘人枷號三個月,鞭一百。二月,康熙得知拉藏汗死。立即令色楞統率軍兵,前往西藏。五六月間色楞和額倫特兩軍先後渡過木魯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