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稀裡糊塗地過了幾日,今天醒來,竟然已經在馬車上了,看來,他們在山裡的訊號把王府的人帶過來了,也算是好事,不用再擔心三餐不繼了,鏡樓重新躺下,自己什麼什麼這麼沒出息了?躺在只鋪了一條棉被的馬車裡縮成一團,她又迷惘了。

“到了,還不趕緊下來!”秋曉蠻橫的聲音響起,鏡樓眼睛一花,只感覺自己粗魯地被拽下馬車。

拉住她的顯然是一個男人,鏡樓立刻縮回來,抬頭看著周圍一群人,是王府的侍衛,每個人都帶著不屑而輕視的眼光看著她,秋曉更是極為囂張,頗為不齒地哼了一聲,說:“金貴的要死了,叫一聲當沒聽到呢!”

鏡樓站起來,冷冷地看著她,“六爺是讓你來伺候我的,不是來讓我伺候你的!”

話一出,所有的侍衛都笑了,之前扯她手腕的裴弓笑得尤其不屑,說:“等見了六爺再說吧,你這等陰狠毒辣的女子,是該受到教訓了!”

這是什麼意思?鏡樓立刻警覺起來,說:“我要見六爺!”

“六爺也是你說見就能見的?”裴弓哼一聲,一揮手,秋曉和另一個侍衛上前來,把鏡樓拖走,而這時候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已經回了北沁的臨江王府,他們剛才站的地方正是王府的角門!

鏡樓再怎麼遲鈍也知道事情不對,她立刻掙扎起來,大喊:“放開我!快放開我!”

頸後被重重一擊,鏡樓頓時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而鏡樓此時的狀況真的不好,完全感覺不到飢餓,而且腦子中十分糊塗,她甚至記不得剛才回王府是白天還是黑夜。慢騰騰地起身,觸到床板的一剎那,她猛地爬起來,摸著熟悉的圓桌和繡墩,這裡正是沉香閣!

如果是沉香閣,那雀衣去哪兒了!?

“雀衣,雀衣!”伸手不見五指,她不安地喊著雀衣的名字,自己這樣被軟禁起來,那雀衣肯定不會在這裡,“來人!”她繼續大喊。

門嘎吱一下開了,外頭的人粗魯地丟下一碗飯,接著砰一聲,門有被緊緊關上了,還傳來了落鎖的聲音。

雀衣果然也被帶走了,鏡樓無助地跌坐在地上,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元姨娘?不對,元姨娘再怎麼神通也通不到月衡澋身邊去,那會是誰?又為什麼要這麼對她?還一定要瞞著月衡澋……

怎麼想都想不出頭緒,鏡樓悄悄地走近那個被丟進來的飯碗,一陣飯菜香飄進鼻子,就算現在不餓,但是吃了好幾天野菜和烤魚,想想自己行乞的那段時間,吃不飽穿不暖,為了弄清楚自己為何被軟禁,為了等到月衡澋注意到她,她吃不下也得吃!

只是簡單的米飯和鹹菜,鏡樓仔細聞了聞,沒有下藥,她安心地捧了碗摸黑坐到繡墩上,安安靜靜地吃了起來。

外頭一陣不屑地輕嗤和低笑,鏡樓渾然不在意,吃完之後,空碗被放回了遠處,她抱膝坐回了床上愣愣地看著外頭的夜色,直到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沒有任何的線索,試圖以自己來威脅門外看守的秋曉也沒有用,幾個人靜靜守著自己,直到鏡樓開始煩躁,一個意外的人來看她了。

“許久不見,我們風華絕代的瑾姨娘竟然變成了這樣?”房姨娘搖曳生姿地走進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故作誇張道。

鏡樓懶得理她,這時的她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她不會梳髮,只會編辮子,臉色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滿眼是紅絲,狼狽不堪。

“房姐姐,還是算了……”一個怯怯的聲音跟在後頭,竟是楚姨娘。

鏡樓依舊不動,只當沒看到她們。

房姨娘可不放過她,看到秋曉送飯來,故意跑上前去大聲道:“我看看瑾姨娘吃些什麼?哎呀!”她的廣袖一拂,一碗白飯混著肉末青菜“啪”地一聲翻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