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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數番,決定便在此處伏擊。”說著沈浣食指於綿谷北方一處一圈一點,只見彼處群山延綿交錯,細筆小字標得清楚:朝天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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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嶺位於龍門山以南綿谷以北,與五盤嶺相接,乃是由廣元至興元得必經之地。彼處群山延綿,地勢險峻,少有人煙。而沈浣選得,正是整個朝天嶺最險的蟠龍峽。峽寬不過三五丈餘,峽底有水經過,兩側皆是高聳山川。此時正值夏末秋初,林木茂密,一線天光透入,非當正午不及峽底。前朝有詩云:雙壁相參萬木深,馬前猿鳥亦難尋,說得便是此處。
沈浣等人一大早便攀上朝天嶺正中兩峽距離最窄之處,此處離峽口約有一里。一百飛騎分作兩股,一隊由沈浣帶領,一隊由葉行雲與趙都統帶領,各自攜了強弓勁弩,在兩邊山崖之上茂密樹叢當中掩藏。莫聲谷帶了武當弟子同葉行雲一處,俞蓮舟與峨嵋三十餘人與沈浣在另一側山崖之上。一百五十餘人由晌午便藏於樹叢之中,直至過午未時,始終未見得有一個元軍進得谷來。初時尚好,然則過得未時,竟是一個悶雷響過,嘩啦啦的下起雨來。這大雨傾盆瓢潑一般,沒幾時便將眾人淋得透了。
商州行營的一百飛騎平日訓練,何等辛苦沒嘗過?潛伏半日,如今莫說是下的是雨,便是下的是刀,三位將軍沒下令解除警戒,便一個個動亦不動。一旁武當弟子最重養氣,見得俞蓮舟與莫聲谷二人各自閉目養神不聲不響,各自靜心凝神。峨嵋派三十餘名弟子,再怎樣也是姑娘家,伏在雨中一動不動,這罪可也難受的緊。然則這些倒還好說,只是於這林木茂盛之處,蛇蟲鼠蟻出沒的實在太多,姑娘家嬌嫩肌膚均被叮咬得不輕。而且女兒家無論功夫多高,似乎天生便懼蛇鼠一類動物,強忍著蛇鼠幾次由身邊爬過,到有不少姑娘花容失色,難得的是竟也無一人出聲。
天色將晚,陰雲仍舊密佈,大雨傾盆。接連數個時辰,沈浣紋絲未動,雙目始終盯緊入谷之處絲毫不敢鬆懈。此時她忽覺小腿間一陣異樣,未嘗來得及低頭,便遠遠見得谷口似有動靜,當即心中一凜,顧不得自己腿上,只凝神遙遙往谷口望去。誰承想還未看得清楚,忽聽得身後“啊!”的一聲低呼,不由得眉頭一皺,只覺得小腿際一縷凌厲勁道劃過,一瞥之間,竟見得一條兩尺長的烏底白紋蛇被一枚鋼鏢穿透七寸牢牢定在地上,仍舊兀自垂死掙扎扭動,離自己腿邊不過幾寸距離,顯然方才便是這蛇纏上了自己小腿。她微微側頭,見得俞蓮舟目不斜視,但那鋼鏢角度於勁道,顯然便是他出手。沈浣心下感激,此時卻不及多說,復向谷口看去,果見得那谷口隱隱似是一陣騷動,轉眼便見得為首一名騎於馬上的元軍武將,身材魁梧,鐵甲雙戟,由谷口帶了兩隊元兵而入。每兩名元兵推了一輛雙輪板車,其上滿負遮了油布的糧袋。苦等多時的元軍終於出現,一瞬間幾乎所有人均摒了氣息,盯緊了那隊元兵,心底躍躍欲試。沈浣右臂抬起,一杆紅色令旗半擎,雙目緊盯著元兵沿著峽谷底不緊不慢的前行。
此時,葉行雲趙都統和那一百飛騎,看得不是元軍,而是沈浣的令旗。只待那令旗一揮。便立即動手。俞蓮舟莫聲谷與峨嵋諸人亦是看著那隊元軍漸漸由谷口進入峽谷腹地,眼見便要到自己潛伏之地的下方,均自暗中握緊長劍。然則沈浣看著那隊元軍,眉頭卻是越發皺的緊了,一杆鮮紅令旗穩穩斜擎,卻是遲遲不動。
片刻功夫,那元軍的首領已經過得半程,眾人驚異的看著沈浣,不明白她為何始終不下令動手。不少人露出焦急神色,生怕把這讓自己在此處苦等了近一日的元軍和糧草便這般放了過去。峨嵋派中已經有幾個姑娘忍將不住,便要起身,卻被身旁同伴一把拉住。沈浣雙眼微眯,盯著那隊元軍由谷口穿過谷中,長長的隊伍在谷中拉開,糧車碾過凸凹不平的地面,發出通嗒通嗒的動靜,又漸漸在谷尾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