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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家國天下?!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從小隻因半蒙半漢的血統而受盡別的孩子不曾遭受過的罪!如何變是蒙古人了?!可這群畜生、那群畜生竟然只為她一半的蒙古血統,竟然、竟然輪。暴她!輪。暴她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生生將她凌。辱至死!”
沈浣與諸將,甚至蕭策,皆倒吸了一口涼氣,諸人均未想到竟是如此。
潁州軍起事初始,並非以軍隊編制,只是一群河工農夫,全然不奉軍令。起義初始的十數日,場面混亂異常,加之平日裡這些人多受到蒙古人撻伐壓迫,對其憤恨多年積鬱。如今得以發洩,便異常放任恣睢,往往只要對方是蒙古人,仗著人多勢眾,殺人放火無所不為,對於蒙古女子更是肆意□。直到劉福通與沈浣逐漸將民夫收編,令行禁止加以軍令規範,暴行方止。
然則無論今日的潁州軍如何,這筆帳,終究是記在潁州軍之上。
戴思秦卻是似哭似笑,“阿浣,你現在又可明白我是為了什麼?你曾說,你征戰多年,為得只是一個故園,給幼弟,給自己,給兄弟,給世人。可是你可曾知曉,我為的,也是一個故園。我畢生所求,本僅僅是一間院落三畝薄田,一個安然康健的妹子。你們殺了我唯一的親生妹子,燒了我唯一可為家園之地,可如今我無家可回,我妹子一縷幽魂無鄉可歸!殺我手足奪我家園,此仇此恨,我又能如何不報?”
大帳之中又復鴉雀無聲。沈浣,蕭策,俞蓮舟,狄行,羅鴻,樓羽,賀穹,等等諸人,無不覺得戴思秦的話,彷彿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胸口,好似要將每一個人所有的喘息都生生壓滅一般。
寧做太平犬,不為離亂人。
安寧故園。這大帳之下,無數將士浴血拼殺,又有誰不想要這樣一處安寧故園?可這幅員遼闊的大地之上,竟是血可浸三尺,故園,卻容不下一座。
一片寂靜之中,沈浣忽地身形一轉,到得戴思秦下首,碰的一下雙膝著地,竟是跪了下來,“思秦,彼時潁州軍雖非我掌,今日我卻為潁州三軍主帥。潁州軍,確是對不起你與你妹子。我沈浣定當查清當□害你妹子之人,就地處斬,以正軍紀。如今在此,只能先與你賠罪了!”她言罷嗵嗵嗵三聲,額頭接地接連扣了三拜。她叩得太是用力,待得起身,前額之上竟然已隱隱顯出血跡。
戴思秦見得沈浣如此,苦笑一聲,側過頭去,聲音哽咽,“阿浣,你又何必如此?”
“思秦……這麼多年,我從來都當你是我兄弟,更是知己,可談信念,可託生死。”沈浣起得身來,看著戴思秦良久,似要看到他的心裡,忽然唰的一聲,隨身三尺青峰驀然出鞘寒光凜冽,衣袂一揚,她聲音一句一顫開口:“可是思秦,你幾次洩露潁州軍機密戰報,害死了潁州軍兄弟將士十餘萬,我身為潁州三軍主帥,若再與你做得生死兄弟,又如何對得起何將軍的英魂?如何對得起憑白死在中州戰場上的十萬將士?今日兄弟割袍絕義,我只為三軍。”
戴思秦聞言,竟是笑了,“阿浣,你這性子,總有一日,必要吃虧。”言罷卻是一按沈浣持了劍得手,自己探手入懷取出一柄銀鞘鑲瑪瑙的匕首遞給沈浣,正是當年潁州城亂軍之中相逢之時,沈浣曾給他防身的匕首,“所謂有始有終,你我昔年相交,以此匕首為始,今日割袍斷義,還是以此匕首為終罷!”
沈浣看著那熟悉的匕首,身形一抖,確是咬著牙探手接過,“好!”
但見冷厲寒光驀然出鞘,一閃而過,“嗤”的一聲,沈浣長衫袍袂應聲而斷,緩緩飄落地面,沾染無數塵埃。
“痛快!”戴思秦大笑出聲,接過沈浣反手遞來的銀柄匕首,“從此以後,阿浣你再不用當我是兄弟!”他笑得那般激烈,眼角卻隱隱泛出淚光。沈浣愈發抖得厲害,幾乎就要忍不住眼中淚水,卻用盡全力瞪大眼睛盯著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