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柔情,流蘇緊張得抓住他的手,渾身戰慄,背脊如竄過一陣電流,酥麻得心悸,流蘇捂著心口,倘若不捂著,它便會跳出心臟一樣。

眼光跳躍上少許火光,她就是毒癮,一沾就停不下來,南瑾要花盡所有的力量才能剋制心中的蠢蠢欲動,他知道,現在他想做什麼,流蘇一定不會反抗。

他突然討厭起什麼謙謙君子來,自己妻子就在懷裡,被吻得臉色紅潤,他卻要當柳下惠!真是酷刑!

“這回不打人了?”南瑾剋制地鬆開她,呼吸略微亂了節拍,微笑戲謔,上次那巴掌打得很用力的!

流蘇臉蛋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被吻得東西南北在哪兒都不知道了,丟臉地低喃,“忘了!”

南瑾笑了,露出這些天最乾淨的一記笑容。

“南瑾,你臉色很蒼白,我去讓叫人煮一杯紅棗水給你喝好不好?”流蘇疼惜地看著他微白的臉色,覆著的睫毛下,青黛也讓人心疼極了,他多長時間沒好好睡過覺了?

南瑾也不逞強,點點頭,流蘇從床上起來,體力已經恢復了些,下床出房,讓小二去煮紅棗水,又吩咐他給她準備一袋醃製的紅棗。

雖然下去準備,流蘇返回房間,南瑾已經在床上假寐,養精蓄銳,多日來四處奔波的疲憊,皇宮一場全神貫注的仗,透支他所有的精神,本來這一路上就沒怎麼好好休息,南瑾不得不承認,他不是神,累得沾床就想睡,可心裡又記掛著流蘇體內的盅蟲,他能睡著才奇怪。

流蘇坐在床沿,怔怔地看著他,閉著眼睛,遮去眼光冷厲和柔情,流蘇看著這副精緻的五官,心裡什麼滋味都有,有些怨恨自己,為何記不住他們之間的一點一滴,哪怕是一個畫面也好。

她自己都訝異,她都預設他喊她蘇蘇了,潛意識已相信,她是他的蘇蘇!

南瑾睜開眼睛,見她一動不動地看自己,微微一笑,“怎麼了?”

流蘇搖搖頭,斂去眸中情緒的湧動,淺笑道:“你長得真好看!”

南瑾一向討厭人家說他的樣貌,也只有流蘇這麼說,他不會覺得反感,反而順著她的話打趣,“看上我的皮相麼?”

流蘇實在地點頭,“不行嗎?”

“真是傷人心吶!”南瑾笑了。

“南瑾,你說說我們以前的事好不好?”說不定他一說她就能記住了,流蘇想要回想起什麼,可每次回憶都是一片空白,不管她怎麼努力地幻想過去他們是什麼樣的關係,如何相處,腦子也是一片空白,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像午夜夢迴,想要努力抓住微笑卻空無的手心,只有滿滿的惆悵和遺憾。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至少回憶起來,不是這麼空白。

“我說的你便信麼?”

“蘇蘇,聽著別人講故事不如自己去探索,你有沒有過去的記憶對我而言都是一樣,沒什麼分別,不要執著於過去發生什麼,也許過去會有一些你不想面對的難堪和痛苦。這樣就很好,活得沒有負擔和為難,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寧願你是現在這個樣子,過去的都讓它過去,起碼現在的你,只對我負責,沒有負擔和猜疑!”這是南瑾第一次對蘇蘇說出心口艱澀的心情,那段她身份暴露的日子,患得患失,不斷猜疑的日子。

明明知道流蘇愛他,卻不敢肯定,蕭絕在她心裡還有什麼樣的位置,他從未懷疑過流蘇的真心,卻又忍不住地想,她心裡也許還愛著蕭絕。

流蘇永遠也不知道,她在他懷裡,夢著喊蕭絕時,他有多痛!

像是鋼絲禁錮著心臟,一點點地收緊,掐得鮮血淋漓。

上京那會兒若即若離,偶爾恍惚出神,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南瑾有時候有股少年般的衝動,想要搖醒她,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