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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衣物即是其中一個。
在繼母統治下的生活,令張愛玲耿耿於懷。那時的她需得揀後母穿剩下的衣服穿,她清晰地記得那種顏色,那種憎惡與羞恥。自給的生活讓她舒坦,隨意支配讓她安心。對於衣服,她達到了一種發洩的自由自在。
從衣服看張愛玲,一張張舊照片裡的紅顏已斑駁了顏色。她身上的“奇裝異服”卻是觸手可碰凹凸有致的稜角,是沒有言明的私語,彷彿為她一場場內心戲拉上了輕薄的幕布,微風拂過便可以看到舞臺上的一角格局。
舞動的年華公寓,午後。
窗外永遠是不緊不慢地流動著生活。看不見起點,也無法窺見到終點的端倪。之於窗內的人來說有一種說不出的匆忙。一窗隔著兩個世界,開啟窗彷彿生的“刺啦”一聲,破掉了屋內的靜謐。
白皙的手攢動處是雋秀的墨香:
“……她又和一個高大的軍官跳波蘭舞;他動得很慢,彷彿是著了衣服的死屍,縮著眉和胸,很疲倦地踏著腳。他跳得很吃力的,而她又偏偏以她的美貌和赤裸裸的頸子鼓動他,刺激他;她的眼睛挑撥得燃起火來,她的動作是熱情的,他漸漸不行了,舉起手向著她,死板得同國王一樣。看的人齊聲喝彩:‘好呀! 好呀!’但是,漸漸地那高大的軍官也興奮起來了;他慢慢地活潑起來,為她的美麗所克服,跳得異常輕快,而她呢,只是移動她的肩部,狡猾地看著他,彷彿現在她做了王后,他做了她的奴僕。”(契訶夫)張愛玲喜歡這段文字的描寫,主角的情感在舞蹈中滿溢。較量、征服、深情,一波波深豔的感情層次擊撞。怕是此般有血有肉的文字才能觸了這個女子冷峻面容後的柔軟。
對於交際舞,張愛玲一點也不陌生,甚至可說還有著好感。小時候張愛玲的母親被父親氣得離了家門,後來父親便將姨太太領回了家。這位姨太太,被張愛玲叫作姨奶奶。從她到張家開始,她便有了一件事必須做,那便是照看起張愛玲。
對於姨奶奶的照顧,張愛玲有好感的,恐怕就是舞蹈了。姨奶奶時常帶著張愛玲到天津著名的舞廳“起士林”去看舞蹈。說是帶孩子,其實就是給張愛玲一塊齊眉的奶油蛋糕,讓她坐在桌邊,自己卻去舞池盡興。
蛋糕陪伴著懵懂的小女孩,越發熱鬧的氣氛是不遠處舞池中人群的宣洩。很簡單的原因,我們就會對某種事物有了好感。洋溢不止的笑容和奶油的香氣,在小女孩的記憶中留下一絲一縷,只覺得是很輕快的愉悅。即使張愛玲沒有喜歡跳舞,對舞蹈也是不會太反感的。
張愛玲小說中有很多地方提到跳交際舞的場景。小時候的一篇《理想中的理想村》中,山頂山也是有“一所精緻的跳舞廳”。她便是預設了舞蹈是社會中不可缺少的部分。而張愛玲在《談舞蹈》中講,“中國是沒有跳舞的國家”,也便是有了“浩浩蕩蕩的國土,而沒有山水歡呼拍手的氣象,千年萬代的靜止,想起來是有可怕的”(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蒼涼的想法。
張愛玲的年代,舊社會沒有遠去,新社會還遙不可及,但是卻猛烈地衝擊著人們的心牆。上海更是個孤島,漩渦的中心。新舊思想在這裡激烈地鬥爭。
中西方文化很大的糾結點在於女人的地位。張愛玲出身舊式家庭卻是早早接受西方文化的薰陶,作為“職業女性”的她,女人獨立平等的思想怕是在潛意識裡就有穩穩當當的地位了。
交際舞在社交場合中的地位是十分之高的,但,舞技好的女人在那個年代怕是都沒有得到什麼好的名聲, 不用說舞廳的舞女,就連是出沒各種高階場合的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