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擔憂道:“主上,您…不去瞧瞧?”

莫冉折看著花荼兮,本就清冷的眸子在夜風中愈發微涼,他指骨輕釦桌面,低聲命令道:“去拿幾壇酒來。”

臨淵“哦”了一聲,拔腳就要走,卻聽頭頂樹葉沙沙做響,隨即一條身影迅速沒入黑暗,無聲無息。

原來是吩咐暗衛去。臨淵把家收回來,呆呆地看著自家主上,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麼。莫冉折不喜酒味,非不得已,滴酒不沾。況且這也不是喝酒的時候吧?

只是還未待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一陣涼風自身前略過,再定睛一看,幾壇酒就已穩穩地擺在了莫冉折面前的案几上。

臨淵心裡嘖嘖感嘆,暗衛速度就是快,自個才走了個神,已經拎著幾壇酒回來了。正尋思著是不是該找個杯子給莫冉折滿上,誰知他先一步將壇酒拎過。

莫冉折看也不看一眼,除了封口,手一傾,清透的酒液立刻順著嘆口汩汩流下,澆落在地上。他動作乾脆利落,直叫人以為他倒得只是粗茶淡水而不是瓊漿玉液。

臨淵目瞪口呆地看著,肉痛地一句話都說不來。

最後一滴酒液從壇口低落,莫冉折一揚手,酒罈懸至半空,然後迅速劃過一個弧度,重重下落。

“哐——”,酒罈子應聲而碎,一片寂靜中顯得尤為突兀。

瞬間,一陣醇厚香濃的味道立刻在院裡飄散開來。夜風繾綣捲過,那絲絲縷縷的酒香將人細細包裹住,光聞著便已讓人微醺。

花荼兮是被那碎裂之聲生生給驚回來的,還未反應過來,就聞一陣再熟悉不過的香味撲面而來。她愣了愣,下意識地用力嗅了幾下。

好酒!

花荼兮心中一亮,幾乎立刻就將方才鐵了心要去水裡靜靜這件事拋擲在了腦後。水算什麼?借酒消愁才是正道啊!她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欣喜,像小狗一樣嗅著味道,左右轉了一圈,似是在確定味道的源頭。

莫冉折將她的一番動作盡收眼底,唇角極淡地彎了彎。

這廂花荼兮似是終於確定了方向,她上下整理一番,攏了頭髮,收了表情,挺直腰桿,迤迤然跺下長廊。若不是先前一番小表情表露無疑,此刻她白綾覆眼,緋色衣袍上下飛卷,周身籠著若有若無的水氣,月輝下的臉龐更是皎潔無暇,著實像夜色朦朧中踏月而來的仙子。

仙子殿下大搖大擺地走下回廊,聞著夜風中更顯濃郁的酒香很是明顯地嚥了口口水,肚子也適時地咕咕叫了一聲。耳邊傳來一聲若有若無地嗤笑,花荼兮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莫冉折?”

能在這白水蕩大搖大擺喝了酒還砸了罈子的除了主人還能有誰?

果然一道熟悉的嗓音淡淡傳來:“嗯。”

“你…在喝酒?”

莫冉折不語。

花荼兮也只是象徵性地問一句,她指指天上笑道:“月下獨酌,當真是好興致呢。不過…你一個人喝不無聊?要人陪嗎?你看我行嗎?”

莫冉折望過去,將人上下打量一番。氣色還不錯,穿得也不少,白綾也好好覆在眼上。於是他很好說話的同意了:“行。”

“當真?”花荼兮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聲音也染上幾分欣喜:“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說罷像是怕他反悔,兩步並作三步地奔向石桌旁。

只是這地方花荼兮實在是不熟,不免走得磕磕絆絆。臨淵看得額角直抽,實在是怕了再出些什麼狀況。果見她不負眾望,都快走到了,不妨膝頭竟磕上了桌前的矮墩,身子一晃就要撞上桌角。臨淵站得進,手比腦子快地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

花荼兮穩穩地落座,轉頭對他笑笑:“多謝。”

“不。。不客氣。” 臨淵臉微微一紅。從他這個角度看,能瞧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