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鼻尖與水潤的唇瓣,下頷的弧度秀美精緻。他趕緊地縮回手,有些不安地看向自家主上。

莫冉折依然是一片沉靜。手中的茶杯熱氣嫋嫋,蒸騰出的水汽將他染得眉目雅緻,眸中的寒星碎冰似是也被沖淡了幾分。

臨淵收回目光,似是想明白了什麼。還道主上怎麼突然要喝酒,原來只是為了投其所好,想要用美酒將人釣過來啊…只是繞這麼大個圈子,累不累啊,直接喊一聲不久好了?

難道…臨淵心念電轉,難道是主上不好意思向人家搭話?

自己端著卻又不放心,所以弄出些動靜讓人自個跑過來?

臨淵震驚了,並且越想越有可能,於是接下來整個晚上都不太好。

☆、第二十三章 唯餘酒與詩

花荼兮還沒坐穩,兩杯酒就已吞了下肚。

莫冉折頗為嫌棄:“慢些。沒人跟你搶。”

“爽快!”花荼兮滿足的喟嘆,她豪爽地抹了抹嘴,甚是體貼地問他:“你不喝嗎?”

“不喝。”

“…哦。”花荼兮已經習慣了這位忽冷忽熱,惜字如金的脾性,自顧自地斟了一杯又一杯。喝到第四杯的時候,不料旁邊一道指風襲來,撞得她手一麻,酒全灑在了外頭。

花荼兮怒目:“你作甚?”

莫冉折的聲音一如夜風清淡:“不是說來作陪聊天嗎?只喝不說話算哪般?”

“…”

“不聊?”修長的指輕輕搭上壇身,似要拿走。

“聊,聊!”花荼兮危機感頓起,緊緊抱住酒罈子不撒手。笑話,怎麼可能給他搶過去,這位可是大夫,說不給喝就不給喝,難得一次鬆了口,不喝個過癮就是傻。

不就是聊聊天麼?

“聊什麼?詩詞歌賦、美酒佳餚、排兵佈陣還是人生感悟?” 花荼兮一副要跟你侃大山的樣子。

莫冉折卻沉默不語。

花荼兮趁機一杯連一杯地喝得過癮。正待她眉開眼笑之際,忽聽得他道:“你多大的時候,開始做將軍的?”

莫冉折問得隨意,花荼兮卻是心裡一跳,隨即又笑開:“哎呀,如此久遠的往事哪裡還記得。”

“什麼時候上的戰場?”

花荼兮繼續插科打諢:“呵呵,不記得。”

莫冉折卻沒打算放過,繼續道:“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幾歲?”

執著杯子的手一僵,花荼兮的笑意維持不住了。她雖看不見莫冉折的表情,但卻能聽得出他的語氣。

似雲淡風輕,不以為意。

覺得殺個人很簡單是吧?

手裡的酒杯被纂得變形,她漸漸沉下臉,卻聽他又道:“怕嗎?”

花荼兮手指一軟,這回差點連杯子都抓不住。她愣愣地看向莫冉折,神色茫然又古怪。

“說說罷。”莫冉折坐在這一方天地裡,背脊挺直,如冉冉孤竹,軒昂而孤清,自成一派氣華。

“憋著,爛在心裡可就成毒瘤了。”

院裡一時無聲,兩人一個喝酒,一個品茶,若非濃烈的酒香蜷著馥郁的茶濃讓人醒神,真真靜得要睡過去。

“…想不到莫神醫還會治心病。”沉默許久,花荼兮扯了扯嘴角,終於開口了:“其實也沒什麼。一開始的確憋得難受,後來也就習慣了。你這麼問我,倒有些答不上來了。待我想想。”花荼兮連喝幾杯,一罈子酒很快便空空如也,再也倒不出一滴。她嘆了口氣,一手抱著罈子,一手撐著腦袋,開始回憶:“第一次殺人…的確記得不是很清了,可能是從頭到尾一直懵著,刀光劍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等回過神來,地上已死傷一片。”

花荼兮的聲音有些模糊,聽不出什麼情緒:“我把離我最近的屍體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