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遞份狀子來。”李通道:“好,只要你敢受理,我這就寫狀子告他們內寺坊謊報軍情。”李通扯著嗓子喊:“那個叫穆蘭青的,快取紙筆來。”穆蘭青一直垂手站在門口,聽了這話一陣為難。

凌彤勸住了李通,問張伯中:“你半夜三更的把人叫來,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吧。”凌彤在軍中威望甚高,他的話張伯中不敢不答。張伯中起身答道:“不久前內寺坊奉命制定了一份《危機應對案》,針對最近可能出現的危機,預設了許多解決方案,用以確保在危機來臨時,豐州軍政各機關是保持正常運作。”

“危機”“方案”“機關”“運作”……張伯中的一席話說的眾人云裡霧裡。凌彤立刻意識到這是楊昊的意思,因為只有他才能想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詞彙。

凌彤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真的是他出事了?

楊昊掌握了豐州軍政大權後,慢慢變得專權,但遇到重大事情,他還是很尊重自己的意見。這一次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突然把軍中高層召集在一起討論什麼《危機應對案》,而他本人卻不露面,這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凌彤決定試探一下:“各位靜一靜。這個《危機應對案》,大人曾經跟我提過。簡單地說就是凡事往最壞處想,設想可能出現的危險,然後再想出應對的辦法,等到危機真的降臨時不至於自亂陣腳。張同知,我的理解沒錯吧。”

張伯中拿不準楊昊是否真的跟他提過這些,但凌彤能站出來說這番話,他還是很感激的。

“凌將軍說的一點不差,之所以此前沒跟大夥道破實情,就是要營造出這種突發的效果,否則也就失去了演習的意義。”

“演習是什麼東西?”李通不解地問,眾人也紛紛投來詢問的目光。

“演習就是預演,就是假設這件事已經發生,我們把要做的事情做一遍。”張伯中磕磕巴巴地解釋道,不覺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來。

“我來說吧,南詔的大府主將就叫做演習,副將稱演覽。中府主將稱繕裔,副將稱繕覽。小府主將稱幕撝,副將稱幕覽。張同知我說的對嗎?”莊雲清突然插了一句,冷著臉等著張伯中出醜。

“你說的那是官職名,我說的這個演習呢,就是,按預定方案進行實際練習。”張伯中急切之下突然想起了這個詞的正解,繼而又舉例解釋道,“譬如《危機應對案》中第一條預案就是:豐州防禦使因故不能視事時,責成各司主官迅即組成應急指揮組,代行豐州軍政之權。現在我們按照這條預案進行實際練習,這就是演習。”

李通的嘴唇動了下剛想說話,卻被凌彤搶了先:“張同知,既然是大人的意思,你也不用多解釋了。該怎麼做,你來定,我們都聽你的。”凌彤既利用了自己的威望,又巧妙地把楊昊抬出來壓一下場。

張伯中又投來了感激的一瞥。

凌彤的心卻沉了下去:楊昊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很嚴重的突然事件,以至於他來不及有所交代,就匆匆忙忙地把權力交到了關索和朱七的手上。兩人對楊昊的忠心是不用懷疑的,能力和手段也是有的,但畢竟還是太年輕了,閱歷和經驗太單薄了些。

同樣是年輕人,楊昊處理事情時的手段雖也還不夠老道,但他的威望擺在那,手中所掌握的力量也足夠讓他去彌補犯下的一點小錯,但關索和朱七就不一樣了,離開了楊昊他們什麼都不是,要在沒有楊昊把舵的情況下,操縱豐州這艘大船,一個字,有點懸!

凌彤決定幫張伯中一把,不然就連眼下這一關他都未必能趟的過去。關索和朱七沒敢露面,而讓張伯中出來唱這出戏,這是他倆的明智之處。不管是關索還是朱七,都根本無力駕馭這種場面。

有凌彤的出面彈壓,會場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