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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聲音,張景春被按到了地上。大楊想必是在一面扯下自己的褲子,一面急於就道。他喘呼呼的說:老子不怕你告,老子拿了賞金就遠走高飛,十萬元的巨賞,夠老子快活一生!
聽得張景春急急的問:到底是誰讓你們這麼作,誰告訴我,我就讓誰…
高或單。二者之一。也許他們兩人合謀,打架、翻臉、鬧矛盾都只是做給人看的。你不必囉嗦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今天難逃好運。
小柳接道:我們寫好了舉報信,臨走之前會寄給法院的。我們說你倒賣手套,鯨吞鉅款。你怕我們洩密,故以色相誘,堵我們的口。我們出於正義,向法院檢舉,又怕遭人暗算,所以遠避他鄉。
好計謀!
詹必亮暴喝一聲,一摔肩膀朝房門猛撞過去。砰砰,一陣劈山破壁似的轟響,驚呆了大楊小柳,張景春乘勢掙出身來,開啟房門。詹必亮旋風似的捲進去,撈著了一把椅子,一椅子掃倒了大楊,旋身一擊,小柳的雙腿承受不住,撲地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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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必亮丟開椅子,撿地上大楊小柳的衣服讓張景春穿了,將她推出房外。
大楊腹部受了一擊,那滋味可不好受。待看清發難之人,立時氣的哇呀呀的亂叫,破口大罵:我日你奶奶,我以為是哪山餓虎哪海妒龍,原來是你這個臭狗日的!
他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揮拳而上。小柳亦抓一把椅子撲過來。詹必亮跳到一邊,冷笑道,你們的舉報信還沒寄出吧?他從衣袋裡摸出一個袖珍錄音機,在他二人眼前一晃,得意的說:別讓我這個東西先於你們的舉報信到達法院!
大楊湊了一拳,小柳的椅子只用了二三分的力氣,砸在詹必亮肩頭。詹必亮挺立不動。冷眼相看。楊、柳二人摸不著他的深淺,各各罷戰。
大楊慌里慌張的穿上褲頭,問:你是說,你錄了音?
詹必亮冷冷一笑:娃娃氣的陶陶,如果不是被人利用,不會想出自填身價的遊戲。
你心生疑竇,於是暗中盯我們的梢?
我想高或單是你們佈下的一個迷障。真正的主謀是玫姐。她出於女人的虛榮心,嫉妒張景春在男人面前玩足了味。策劃的是韓昌金,因為他一直在尋找討好玫姐的機會。收購站誰都知道,他害上了戀玫相思病。
小柳欲待言語,大楊隨手抽出皮帶,唰的一下抖過去,啪的一聲抽到了他臉上,罵道:我日死你女人,是你慫恿我接受了這個詭計,又是你引來了這個魔鬼!轉向詹必亮陰惻惻的問:你想麼樣?
陶陶的心中事都寫在臉上。一根腸子,從上口通到下口,沒有彎彎糾兒。陶陶本不該蹬三輪車,他手無縛雞之力,臉上一張奶油皮,用手一槎就會破。他的笑容,價廉物美,三歲的小孩只拿一聲“叔叔”就買得起。他的畫技很高超。他說:洋洋人流,浩浩大地,在人體美術方面能稱得上頂尖畫家的,只我陶陶一人。人問他為什麼要幹苦力活,他說:逃逃,逃脫世人的麻煩。陶陶,擁有一份安閒寧靜的日子,自得其樂。我輩畫女人不畫男人的心理不健康的狗屁畫家,社會上沒有我們的席位,財神爺膝下沒有我們的拜團,孔方兄那兒也沒為我準備碗筷。跌破了頭翻夠了跟頭,才在這兒撿到一雙筷子。
詹必亮點了一些燒烤,他樂得一蹦老高:詹大哥,我的口福也!
詹必亮點了一些烤脆骨,燻腸,雞翅之類,要了四瓶啤酒,看陶陶孩子氣的吃得津津有味,竟引發了自己隱退已久的童興。他故做神秘兮兮的樣子,問:聽說你畫了張景春的*?她讓你畫的?
我哪有這膽量去犯單、高的忌。陶陶一口勒下一大串脆骨,咯嘣咯嘣的嚼得山響,滿嘴兒的調料末,滿頭的大汗,還有鼻涕,涎水,渾然一個貪吃孩子相。他抹一下辣出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