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蓮,為什麼是二十一?連老伯都知道。”

安迪擋住他正要給她戴吊墜的手,接過來,放到了桌上。

凱文跟過來,按住了她拿酒瓶的手,“別喝了,剩下的我帶走。你都快站不穩了。”

“我沒問題!” 安迪還在硬撐。趁她還能堅持,得儘快讓他離開。

“女人應該會在適當的時候‘示弱’,這是智慧。”凱文把她的另一隻手也握住了,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

他又來了!

安迪腦袋裡的小紅燈跳了跳,但有些電力不足。她掙開手。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那是‘撒嬌’。有天時地利人和,每個女人都會。”

“跟我較勁也犯不上對自己下狠手吧?”凱文嘆了口氣,心裡莫名地劃過一絲不忍,又像是不捨,“不能什麼都拼,女孩子終歸吃虧些,得懂得保護自己,知道嗎?”

安迪當然知道。獨自在外的這些年更使她知道要如何保護自己。今天如果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她也不會這麼拼。只是這些從來沒有人對她說起過的話從凱文嘴裡講出來,讓她有些意外,卻也直直戳到了她的軟處。凱文語氣裡那異乎尋常的溫柔和關切讓安迪的心底又泛起了那種麻麻的感覺,也有些迷茫。明明是他跑上門來拼酒,現在卻又說這種話,到底什麼意思?

她別轉頭,“我有分寸的。”

“分寸?!你現在還能站穩了來個旋踢?” 凱文也看到了她片刻的失神,有些心疼,想哄她笑笑。果然,安迪的眼睛又立了起來,“噯,你穿著裙子呢,要是敢抬腿,我就直接躺下,看誰吃虧!你有本事就再把我踹醫院去!”

“醫院?!有那麼嚴重嗎?”安迪嚇了一跳,沒顧上理會他的無賴。那一腳她確實踢得沒任何保留。“你沒事吧?”

“現在才想起問?要不是我這身子骨還行,早就躺裡面了。”凱文一本正經地誇大其詞,外加一臉委屈。不過安迪眼底閃爍的迷惑裡看得出來是真的吃驚和擔心,這讓他舒服多了,“你得報銷我的醫藥費。”

“你自找的!活該!”安迪用理直氣壯來壓抑那模糊的內疚。明明是他先侵犯自己的,怎麼倒成自己欠他的了?這傢伙胡攪蠻纏的功力真是可以!

“你就跟我能耐大!換個人試試?”凱文幽怨得自己都當真了,“也就我忍得了你,還上趕著往上貼。怎麼就碰上你這個不領情的了?!”

“別裝得小白兔似的,這個月都幹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安迪本想義正詞嚴的,可這語氣怎麼聽起來偏偏更像是埋怨?

“誰讓你總拿我當空氣的?我就是不想讓你漠視我,不敢忽視我。明不明白?”凱文定定地看著安迪,他是真的想讓她明白。

安迪愣了,她真不明白。“那你也不能這麼幹啊!”

“我還能怎麼幹?”凱文苦笑了一下,“算了,我們不是達成和解了。以後不這樣了。好不好?”

安迪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審視著他。

她沒辦法把眼前的這個人和她認識的凱文連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了,近在咫尺的凱文的臉,在她的眼裡幻化出了迷離的表情。很陌生,卻也很誘惑。她越想看清楚,反而越看不懂,越模糊。可模糊了,也就簡單了。不用再觀察,不用再猜測,也不用再分析,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環繞在周遭的是酒的味道,煙的味道,熟悉的香水的味道,和不熟悉的這個男人的味道。

“你啊……”凱文又嘆了口氣,“陪我跳支舞吧。然後我就走。”

看安迪沒有動,凱文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他的手則扶住了她的雙肩。

音樂是《Wandering》。

沒有什麼舞步,他們幾乎是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