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位於城鎮之南,王室成員盡數被安置在了附近的權貴宅邸中,唯有喬治三世留在軍營內。

喬治三世坐在軍營操練場邊上,望著正在進行佇列訓練計程車兵,悠悠開口道:“倫敦方面沒有把我要的軍餉送來,他們的理由是擔心在半路上被法軍劫持。流落劍橋的內閣也不願遷來伯明翰,羅金漢侯爵的說辭是應該儘快反擊,重返倫敦。”

四十三歲的陸軍中將康沃利斯就站在他的身旁,聽後回應道:“偵察兵回報,愛丁堡的法軍至少有四萬,南方的法軍只有兩萬。陛下,您應該做下決斷,是繼續待在伯明翰等待著北方法軍的行動,還是南下先擊退南方的那支小規模法軍。”

“沒有軍餉,什麼也做不了。錢都在控制了英格蘭銀行的倫敦執政委員會手中,他們現在卻不敢將錢送來。”喬治三世說得頗為無奈,他匆匆逃出倫敦,什麼財物都沒有帶,更不用說沉甸甸的金幣了。

支票、紙幣雖已在英格蘭流通,可如今正值戰亂,任何紙面貨幣都不如金幣、銀幣之類的貴金屬貨幣來得可靠。不列顛王國自然因商業發達而開始由英格蘭銀行在一定範圍內發行紙鈔,可也在諸如軍餉方面使用金屬貨幣。喬治三世的手中有許多紙鈔,可那些不僅不足以支付軍餉,也不可能被軍人們接受。

康沃利斯無奈地點了點頭,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金錢的重要性,這完全是因為這支軍隊有些特殊。

不列顛陸軍在北美戰爭發生之前只有三萬人,戰爭爆發之後擴編為五萬,繼而又繼續增加。最初,陸軍採用的是傳統的職業軍制,軍隊人數雖少,可守護國土、鎮壓小規模叛亂並無問題,而且是個個遵紀守法,軍紀堪稱歐洲各國陸軍之冠。然而,在一系列擴軍之後,大量平民被武裝了起來,成為了正式軍人。這些新士兵雖然大部分是本國人,可實際上與僱傭軍無二致,是為了錢才參軍,因此,軍餉是維持這些人士氣和團結的最重要的物品。

康沃利斯此時最希望的並非是將法蘭西人全部趕出國土,而是能讓麾下計程車兵在一夜之間轉性,不再為錢而打仗。這樣一來,他也就不用整日留在伯明翰監督士兵們進行佇列訓練,而是應該率軍南下,打響戰鬥的炮聲。

喬治三世此時並不好受。這些日子中,戰事屢屢受挫,不但丟失了直布羅陀和愛爾蘭,現在連倫敦都危在旦夕。此時,他的內心中唯一能依靠的除了身旁的康沃利斯,便只有留在倫敦的諾斯勳爵。他也十分想開拔南下,所有的問題在倫敦都會迎刃而解,可他也知道,縱使他和軍官們希望如此,普通計程車兵也不可能聽命,特別是他們中的自北美返回的人已經有三個月未得到軍餉。

“陛下,能不能派出使者和談?”康沃利斯忽然問道。

“曾經派過,可是失敗了。”喬治三世搖了搖頭。

“也許是利益不夠大,或許可以再試一次。”康沃利斯猶豫地看了喬治三世一眼,小心翼翼地說,“聽說拉羅謝爾伯爵在牛津等地施行善政,還聽說他將三位公主回了巴黎。”

喬治三世聽到他人提起自己的女兒便會多愁善感起來。當日自溫莎堡逃出之時十分緊張,準備也不充分,所以,成年的王子一組,十歲以上的三個女人一組,其他人這跟著身為國王的他。計劃成功了三分之二,成年王子和他的車都回來了,唯獨不見那三個女兒的。其後,便是一道先憂後喜的波浪。當偵察兵回來說是拉羅謝爾伯爵俘虜了三位公主時,他的精神快要崩潰了。可在聽說三位公主平安到達倫敦後,他有高興了。

“你認為他可信嗎?”喬治三世反問一句。

“這……”康沃利斯無法回答,他只是一介將軍,並非是什麼外交官,對外交上的勾心鬥角毫無經驗。

正在這時,哨兵前來稟報,說是一直未有訊息的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