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蔣百里這時也感覺到了身上的倦意,他點了點頭,說道,“你瀚之老弟也要多注意休息,可不能再這麼‘晚睡早起天天熬,一根蠟燭兩頭燒’了。”

“今天應該是沒有什麼事了,我們正好都可以休息一整天。”楊朔銘笑著看了看窗外,說道,“內子想要我陪她去這附近的廟裡看看,我就偷一回閒好了。”

“這裡本就是名勝之地,既然來了,應該好好看看,”蔣百里笑道,“再說了,你新娶未久,老這麼夜不歸宿的,夫人怕是會不高興的,這一次就好好陪陪她吧。”

楊朔銘含笑點頭,蔣百里笑著告辭。楊朔銘將檔案收好,目光忽然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樣東西上。

這樣東西看起來是一支銀白sè的沒有任何記號的筆,粗圓鈍厚,泛著特有的金屬質感,但楊朔銘知道,這是他定製的一支鋼筆手槍,今天剛剛送來。

楊朔銘將鋼筆手槍擺nong了一會兒,他抬頭看了看錶,將鋼筆手槍放進了衣袋裡。

一縷淡淡的曙光穿破東方天際的雲靄,濃黑的暗夜好象湧動的cháo水一樣向遠處退去,附近的山野裡傳來了一陣陣狗吠和雄ji此起彼伏的打鳴,大地、山川、河流、村莊、廟宇就在這充滿詩意的黎明中漸漸的現了出來。;

早晨6時許,山路上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人聲,此時路邊的一處草叢裡有了動靜,兩支守候了很久的帶著黑dongdong的槍口的長槍幾乎同時從岩石的yin影裡伸了出來。

晨霧繚繞的山路轉彎處很快出現一隊隱隱綽綽的黑影,從準星缺口處望出去,能看清走在前面的是持槍行進的衛兵,衛兵之後是騎在馬上的軍官,軍官後面緊跟著幾乘沉甸甸的滑竿。滑竿上的人因為距離過遠看不清面孔,只能猜出有男有nv,一共五個人。

“我x先打哪一個啊?”趴在石縫下面的年輕槍手有些沉不住氣了,他那張表情緊張的臉看上去很稚氣,最多不超過十五歲。

“日他娘你打前面那個我打後面那個……反正只好撞運氣了 ”年長的槍手狠狠啐了一口,有些焦躁地說道。

“可是老叔,要是打不中可怎麼辦?”

“你他孃的害怕啦孬種……你不想報仇了?想想你爹孃是怎麼死的?……頭掛在電線竿子上 ”

“……嗚嗚嗚……”少年槍手忍不住捂住臉哭泣起來。

“你他孃的給我滾開,膽小鬼”中年槍手狠狠地給了少年一個嘴巴,壓低了聲音罵道:“……你帶上老máo子裡給你的份子錢給老子滾得遠遠的別讓老子再看見你 ……我張老八對天發誓,一定要親手殺掉這個小王八崽子為你爹孃和鐵路公司死在他那個hun蛋老丈人手裡的人報仇雪恨……”

岩石後面的聲音沉寂下來,少年槍手抹去眼淚重新舉起了槍,這一回他變得不再膽怯,眼晴裡閃動著憤怒的火苗。

在他手裡握著的,是一柄jing光閃爍的霰彈槍。而在年長的槍手手裡的,也是同樣的一柄槍。

這時路上的隊伍已經走近伏擊圈,滑竿上的男人全都戴著禮帽和墨鏡,這就給兩個槍手辨認目標帶來了很大的困難。雖然張老八對那個年輕的軍人一直留有深刻的印象。

不知怎麼,那位一嘴京片子的俄國男人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

“……這個人,不光殺了咱們黨組織好多人,凡是觸犯他利益的,他都會殺掉川路公司當年只是想多從政fu那裡nong些資金來建鐵路,但他想把四川的鐵路控制在自己手裡,所以才會讓他的老丈人殺了那麼多的鐵路公司的人……只要除掉這個人,咱們中國的事情就好辦了,殺了他,**就等於成功了一大半,而你們將來統統都會青史留名”神秘的俄國男人拍著四川鐵血暗殺團一號殺手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