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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
我按著太陽穴,把鉛筆夾在食指和中指當中擺好姿勢。當天一天的廣告紙已經全部用光,仍舊不見絲毫進展。
“一點都不像。博士在解數學題的時候,不會像媽媽這樣自言自語,也不會去拔開叉的頭髮。他的身體雖然坐在那裡,心早飛到哪個遙遠的地方去了。”平方根說,“而且你倆思考的問題的難度,壓根就不能比,不是嗎?”
“這我自己也知道,也不想想媽媽這麼辛苦是為了誰。別老看棒球書了,偶爾也幫著一起想想嘛。”
“我才只活了媽媽的三分之一呢。再說那作業本來就莫名其妙。喲,你也會匯入分數啦,一大進步哩,這都要感謝博士。”
“嗯——”
平方根探頭進來看了一眼廣告紙背面,煞有介事地“嗯哼”一聲點點頭,說:“思路還很對路嘛。”
“你這麼安慰法叫做不負責任。”
“哎呀,總比不安慰強吧?”平方根說完馬上又鑽回他的棒球書裡去了。
《博士的愛情算式》第二部分(5)
過去,當我遭到僱主欺負的時候(要麼冤枉我手腳不乾淨,要麼當著我面把我燒的飯菜倒進垃圾桶,要麼叫我廢物),小小的平方根總知道安慰我。
“媽媽這麼漂亮,沒問題的。”
他會用確信無疑的語氣這樣對我說。這句話對他來說,是最高階的安慰人的語言。
“是嗎……媽媽很漂亮嗎……”
“是啊,你不知道嗎?”平方根總要故意誇張地表現出吃驚的樣子,接著再重複一遍說,“所以說沒問題的,你這麼漂亮。”
有時即便沒有難受到要哭的程度,單單隻想讓平方根安慰一下我,我也會裝哭,而他從來都會主動裝出受騙上當的樣子。
“我想過了……”驀地,平方根開口說道,“從1到10的數字當中,只有10是個異類。”
“怎麼說?”
“因為只有10是兩位數不是嗎?”
確實如此。我反覆嘗試過各種將數字分類的方法,但就是還沒試過把注意力集中到不同性質的單獨一個數字上面。
這時再重新審視10個數字,就發現10是那樣怪異,從而不禁要感到沮喪,責怪自己為何至今不曾留意到這一點:一筆寫不完的,就只有10。
“只要沒有10,正中間的位置立馬就能確定,真爽。”
“什麼叫正中間的位置?”
“誰叫你上次不來聽課的。那天難得碰上我得意的體育課。上體育課的時候,老師一聲令下:‘各排以中間的同學為中心,集合!’於是每排正中間的傢伙就把手舉起來,然後大家看著他的手排隊。假如一排有9個人,那麼前面數過來第5個就是正中間,可要是10個人就麻煩了。只不過增加了一個人,中心就沒法確定了。”
我把10撇開,把數字從1到9排成一排,然後在5上面畫了個圈。
沒錯,5就是中心。前後各有4個數字擁著它。它脊背挺直,自豪地將手臂伸向空中,表明惟有自己才是合理的中心點。
那一刻,平生首次體驗的一個不可思議的瞬間到來了。好比一陣風吹過被踐踏得慘不忍睹的沙漠,眼前霎時間出現了一條嶄新的道路。道路前方亮著燈,指引著我前行。那燈光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邁進它裡面,讓身體浸潤其中。我幡然醒悟,此刻,自己得到了一份名為靈感的祝福。
收音機從維修店被送回來是在4月24日——禮拜五,是阪神虎迎戰名古屋中日龍的日子。我們仨把收音機擺在餐桌中央,側耳傾聽。平方根一擰旋鈕,伴隨著雜音便傳出了轉播棒球賽的聲音。儘管那聲音聽來飄忽而遙遠,像是經過一段長長的旅途,好不容易才到達了這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