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鴻哼了一聲道:“玩笑?未必吧。你們這幾位,都是王玄來了濟南以後,才逐漸發財的商人,且所做的生意都和王玄有關。若說不是他的手下,未免也太小看本官的見識了。就算本官真是個紈絝,那邊還有海青天呢。就你們白蓮教這點手段,在他老人家面前玩弄,太簡單了,太簡單了啊!”

那幾人眼看被看出了破綻,身邊更有錦衣官校圍攏過來,不驚反笑。一個為首的口中說道:“狗官,今日且讓你囂張片刻,少時就讓你連哭都找不到門。白蓮盛世就在今朝!”說罷,猛地甩了外衣,自貼身處抽出短兵。其他人也都紛紛抽出兵器,有幾個直撲嚴鴻,另有幾人撲向海瑞,其他的則殺向那四大家的家主。

然而嚴鴻這邊眾人,也是早有防備,豈能容他們得手?孫月蓉跨前一步,鬼頭刀擺動之間,已經接住那幾個撲向嚴鴻的白蓮教徒。她單刀揮舞。力大勢沉。眨眼之間。已將一個教徒劈倒。

梁如飛讚了聲:“太太好本事!”抬手先射出幾隻錢鏢,也打倒一人,接著抽刀殺出。梁如飛武藝遠在孫月蓉之上,他出刀不似孫月蓉那般大開大闔,然而招數詭異,出手狠辣,兼之刀裡夾鏢。頃刻間,又有數名教眾接連傷於他手。最後一人做困獸之鬥。卻被孫月蓉一刀砍死。

奚童倒是始終未曾動手,只是把身子擋在嚴鴻身前,手中未拿兵器,雙目四下環視,握緊雙拳,時刻戒備。

幾個撲向海瑞的白蓮教徒,已被李鯤鵬接下。這一番,李鯤鵬動手之間,全無當初在飛虎山上的那般平和穩重,一派名門高第風範。反倒是劍出如風。出手狠辣,招招皆是奪命追魂的狠招。殺人效率比梁如飛與孫月蓉還要高。不多時,向海瑞過去的幾個白蓮教徒,皆是透心雪亮,倒在血泊之中。

幾個撲向商賈的白蓮教匪最倒黴。那些錦衣衛手中持刀向他們逼來,他們只如未見,一心亡命衝上,要砍掉四大家族的商人墊背。不料只聽一陣機括之聲,這些人只覺頭上、身上劇痛,紛紛倒地斃命。原來這幫隨行隨行錦衣,都配發了梅花袖弩,而他們身為國家公務員,又沒有什麼單打獨鬥,光明正大分勝負的江湖節操,自然是什麼好用用什麼。當下機括髮動,幾個白蓮教徒,頓時魂赴真空家鄉。只是弩箭不長眼,混亂中卻也有兩個商人被箭射中大腿和肩膀,痛的慘叫連連,好在性命無憂。

眼看這一番激鬥,白蓮教徒大部就殲。就在此時,竟從外面殺進來一標人馬。外圍雖有四大家族的家丁、健僕包圍著,卻不防這些人勇猛衝來,刀光閃爍,而且人人奮不顧身。那些家丁畢竟只是護院的,沒什麼亡命精神,片刻間,被殺的波分浪裂,包圍圈出現了一個缺口。

外面的亡命徒趁機衝進大廳來,為首一人手中胡亂揮舞著一口鋼刀,高聲喊道:“爹,快走!”

嚴鴻心中咯噔一下,自己這張網裡怎麼出了這麼個怪魚。定睛觀看,竟是那常知孝之子常守業。嚴鴻不禁大為詫異,這位賞春閣的東家,前番扮演了徹頭徹尾的打臉二世祖,後來更是給自己當龜孫子,伺候自己搞他妹妹。想不到,居然他還能鬧這麼一出!

原來常知孝今日來赴這喜宴,雖然志得意滿,然而他是在鬼門關上滾過一遭的,畢竟不敢完全放心,便自悄悄召集了常家的心腹打手,準備危急時候自保。

常知孝為官貪墨,又做下無數惡事,也怕遭了報應,因此平日裡廣撒金銀,收買了一干亡命之徒以為附庸,這些人都是些腦袋栓褲帶子的光棍,入了常府後吃喝不愁,還經常有美女開葷,過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爛日子,自然在常家有用時,要以命相搏。

前者嚴鴻大鬧賞春閣,常知孝之所以未動用這支人馬救兒子,一則是因為人數太少,正面對上錦衣衛難以濟事,二則他也不敢公然和朝廷欽差作對,還是先和平解決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