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老泰山後,本以為時來運轉,想他rì科場之上,靠著老岳父恩情創造的入監學習機會,再加上岳父的人情,自己以監生科舉而得功名也並非難事,又有如花美眷相伴,可謂福慧雙修。卻不想妻子早在嫁自己之前就已經紅杏出牆,而老岳父又為了不擔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聲,強令愛女嫁給自己。

那尹氏三小姐,也是平rì受寵慣了,成婚之後依舊是與jiān夫往來。那馮生要講打,一個文弱書生,如何是文武雙全鄭國器的對手?便是尹三小姐,他也打不過的。只能是當了個活烏龜。這樣的局面,對一個堂堂鬚眉男兒來說,確實是生不如死了。當然,一半也要怪馮孝先自己不爭氣,但這尹三小姐,委實是欺人太甚!;

要講鬧,確實他可以鬧,但是老丈人的名譽掃地,他又如何忍見?這個既沒能力,又狠不下去來的窮酸,就這麼不死不活地混著。

不想連這樣的rì子也過不長久。就在那rì照常回家後,發現的竟是自己的妻子被人扼死。他是個讀書的秀才,平素哪見過這場面?等喊叫起來之後,才發覺大為不妥,但悔之晚矣。沒多久,就被巡城兵馬司拿到監獄裡。當天夜裡,嚴刑拷打就來了,逼他承認自己殺妻的罪名。

嚴鴻聽到這裡,同情地看了一眼馮孝先,又問:“那麼,這殺你妻子的兇手,你卻如何知道是誰?”

馮孝先又慘笑了一聲:“那還能是誰?尹氏死時身著那件素sè中衣,往rì若不是鄭國器來,她是壓根不會穿。只是,這賤人怕也想不到,鄭小衙內狠毒至此!”

嚴鴻也隨著嘆息一聲。馮孝先繼續道:“至於嚴大公子,你說的什麼殺子之仇,殺妻之恨,在我更是笑談。鄭國器殺了他自己的兒子,與我何干?至於那賤人尹氏,我倒確實想過殺她。雖然她會些拳腳,但是我要一心想殺她,莫非還找不到機會?只是我那老泰山,素來待我恩比天高,我又怎麼能殺了他的掌上明珠,令他老人家傷心?”;

嚴鴻聽到這裡,一拍手掌,呵呵笑道:“如此說來倒要恭喜你了,鄭國器這是幫你洗滌汙穢了。怎麼,莫非就為了這個,你卻要感謝他,故而對著官府一字不提,寧肯幫姓鄭的背這殺妻的名,去法場吃一刀麼?”

馮孝先搖頭道:“嚴大公子休要說笑。這件事我不說,也是怕影響了岳父他老人家的清譽。只是,若要讓我承認這殺妻之罪,我卻也不能白受這個汙名。因而我只喊冤枉,寧可被那些酷吏活活打殺了,總算是一身清白,死的堂堂正正。”

馮孝先的話,確實代表了當時部分文人士子“麵皮大於一切“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在馮孝先的角度看來,為了老丈人的面子,他不肯說出自己的妻子有情夫,不肯說出那孩子不是他的。同樣為了面子,他也不會承認殺妻之罪。至於說被打死在監獄裡,他卻是不怕。

本著這種邏輯,馮孝先在被拿到巡城御史那裡的時候,他既怕影響了老丈人的清名,又想到鄭國器是這幫御史頂頭上司的愛子,招出他的名字來,怕是也沒什麼用。所以,他只咬住了牙關不招。;

等到了詔獄內,雖然不曾再受刑責,但他卻還是想到,這件事招出來自己的面子先放一邊,老丈人面子受損,錦衣衛也未必能把鄭國器如何,因此還是不招。

只是,他心裡既想一死了之,卻又不忿受此大辱不能報仇,因此一直活在矛盾之中。直到聽說嚴鴻是首輔長孫,京師紈絝,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