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咱們將地盤穩固下來。另外福建那邊可以插插手,讓胡宗憲到時候帶管福建亦可。不過廣東麼,不必理會,由著那裡亂下去。最好讓廣東鬧起兵變來,到時候我借這個由頭,砍了王鍅的腦袋,換成咱自家人,做事才便當。”

嚴鴻心道,你這老爹就是忘不了私鬥,廣東亂起來對你有什麼好處?萬一兩廣兵變,就算砍了王鍅的腦袋,你小閣老很光榮麼?可是這話要說出來是公開打臉了,他也只能裝啞巴。

嚴世藩又道:“如今防秋的日子又到了,朝廷裡的用度寬綽了點,便要對邊軍上大方一些。要是因為缺少糧餉打了敗仗,子潛,可就活該你要受些敲打了。”

高耀為人與方鈍大不相同,完全沒有與皇帝爭內帑的概念。他忙點頭道:“小閣老放心。自從我上任後,就已經開始動手籌措款項,只等著打完仗,發犒賞,發軍餉。便是潑了命,也得保證邊軍上不出閃失。尤其是宣大那頭,您只管放心。”

嚴鴻也知,九邊總督裡,前番因為濟南之戰。原本和嚴家不算太對勁的王忬得罪天家。被擼了下來,如今許論暫代薊遼總督之職;楊順坐鎮宣大;魏謙吉坐鎮陝西三邊。這三人與嚴家關係都很深。其中尤其以楊順與嚴家關係最近。在嚴世蕃看來,許論、魏謙吉二人,只能算是嚴家朋友,只有楊順。才能算嚴家走狗。因此對楊順格外關照,也是情理之中。

何鏊在旁說道:“小閣老,如今朝廷上,有人彈劾楊督憲前者大敗虧輸,後又殺良冒功,蒙君作弊。只怕這事要是鬧大了,於楊督憲那有些不利。”

嚴世蕃一擺手道:“大司寇不必在意。這種彈劾年年都有,便是楊司馬前者也差點捱了這樣的彈劾。這沒什麼稀罕,只要今年打個大勝仗,這種本章也沒什麼了不起。至於說殺良冒功。他楊順的為人我知道,哪來那麼大的膽子。至多不過多報幾成首級,沒什麼大不了。至多萬歲派人去查一查,到時候就看舅父派將了。”他的這句話特意提高嗓門,說話間還用眼看了看閉目假寐的舅舅,右都御使歐陽必進。

這位歐陽公開會時,一言不發,只是睡覺。可他偏生又是大輩,誰還能跟他一般見識?嚴世蕃也拿這舅舅沒轍,只是此時事到臨頭,才故意提高了點調門,讓自己舅舅醒醒。

歐陽必進被嚴世藩一嗓子鬧醒,模模糊糊聽得後半句,睜開惺忪的雙眼,打了個哈欠道:“東樓啊,你這大呼小叫的做甚?派哪個御史,那是周總憲的事,我不過是個副憲,說兩句還成,若是拍板,那便是逾越了。使不得,使不得啊。”

嚴世蕃一陣氣結。自個上次藉著嚴鴻大破安定門殺人案的機會,好容易把鄭曉扳倒,換歐陽必進上臺,目的是要在言官隊伍裡也給嚴門打下一根柱石。結果這舅舅當個右都御史,卻成天跟些奇技淫巧的物件玩命,這右都御史半點鬥爭精神都沒有,把你放到這個位置上,又有什麼用?

可是他再膽大,也不能和自己的舅舅為難,只得強壓怒氣,乾笑兩聲:“舅舅就算不能逾越,裡面有甚事,卻還望告知一聲。”

歐陽必進道:“曉得了,曉得了。”說完,雙手一攏,又要閉眼。

嚴世藩把獨眼轉過去,不看歐陽必進,卻在眾官臉上掃了一遍,緩緩說道:“防秋擺邊,事關重大。朝廷這兩年連續取勝,天家龍心大悅,這時候許勝不許敗!若是誰在這時候打了敗仗,便是傷了萬歲的面子,我嚴某也容他不得!”

眾人齊聲應是,紛紛告辭,嚴世蕃只留下嚴鴻,待眾人走後才道:“鴻兒,如今京裡的事,我也不想瞞你。陸、徐兩家爭婚之局已成,你挑誰這事且放在後面,胡氏的事,必須要儘早處理,你若是下不了手,為父便替你動手。”

嚴鴻知道,要是這老爹出手,便是要出人命的結果。想來之所以能容晚娘活到現在,也是因為自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