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被真交上去,而是淹沒在通政司的故紙堆裡。但是如果真有本地的官員背後來一刀,他們熟悉內情,可能上的內容就對自己大有妨礙。只要沒有本地人,那就沒什麼事。科道言官罵人是工作,大明朝做官的,不拘文武,誰沒被罵過?只要上面有人保,被彈劾也不叫事。

楊順又問道:“侄兒,他們彈劾老夫些什麼?”

嚴鴻道:“怠惰軍機,虛報戰功,殺良冒功,擅開邊市,貪墨軍餉,侵吞犒賞,苛待士卒,私通蒙古。”他也不隱瞞,就把科道官的檢舉,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楊順聽罷,心頭狂跳:若是沒有知道根底的人暗算,怎麼彈劾的東西卻又都那麼直指要害?

大明的邊關大帥,怕的彈劾一是養寇自重,貪戀兵權;二就是勾結外藩謀圖不軌。所謂重臣無外交,九邊重鎮,大明朝精銳盡在於此,若是手握重兵的大員,與外藩眉來眼去,那麼朝廷的安全又有誰來保障?因此如果單純是貪墨兵餉,虛報戰功等等,憑他兩榜出身,嚴家背景,最多不過是退賠贓款,掛冠而去。可若是勾結蒙古這條做實了,那麼就是死路一條。

因此他勃然道:“這吳時來,老夫與他素無往來,他為何如此害我?我一片丹心,可對日月,他竟然構陷於我,當真是六月飛雪,老夫定要與他們辨個是非曲直!”

嚴鴻笑道:“叔父不必著急,有事慢慢說。這彈劾的事,幾件是真,幾件是假,還請叔父給我交個底,我才好有個章程。若是叔父信不著我,這事便不好辦了。”

楊順咳嗽一聲,道:“賢侄說的哪裡話。叔父我信不過誰,也不能信不過你啊。這些事,你讓我怎麼說啊?這殺良冒功,虛報戰功這些事,大可去問路直指。至於說私開邊市的事,這個有。但是你要知道,邊軍苦啊。朝廷開中法,名存實亡,邊鎮上的物資匱乏,糧草不濟,邊軍要活著,就得和蒙古人做些交易。邊軍私自下關貿易的,有的是。為著不肯他們私自互市,邊軍譁變過好幾次,有幾位總兵,就是被自己的兵給砍死的。叔父我也是沒辦法,只能給他們一條活路走,否則這些人鋌而走險,到時候更加不可收拾。至於勾結蒙古,老夫決沒幹過這種事,我好歹也是兩榜出身,懂得華夷之別,怎麼可能去做那背祖忘宗之事?還望賢侄給我個公道。”

嚴鴻道:“若是如此,那就好辦了。叔父,咱朝廷上下的人,有幾個兩袖清風?只要沒做出對不起天家的事,其他的事,也就不算什麼。”

第 656 章 番女之舞

嚴鴻本是聰明人。他見楊順絕口不提貪墨兵餉,剋扣犒賞的事,便知那兩事是必然有的。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嚴家胃口恁大,每年孝敬就是一筆大數字,楊順不想法搞錢,難道自己倒貼積蓄?因此這事原本就在他預料之中,倒也不怎麼奇怪。

楊順見嚴鴻點頭,心裡略微放寬,閻儒一旁說道:“說實在話,邊市一開,固然有助於邊軍,不過榷稅厘金,也是筆收入。東翁也不會把這筆錢全都自己收下,除了補貼軍務外,也給元翁和小閣老立了個摺子,準備等著湊多些,一傳送過去。大公子,你那一份,我們也留好了,您請看。”

說著話,只見他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遞過去,嚴鴻也不點數,直接收到袖子裡,問道:“看來這榷稅厘金,倒是個不錯的勾當?”

楊順道:“這些蒙古人手頭金銀不多,卻有馬匹、藥材、牛羊、奇珍等等。咱們收來以後,轉手賣出去,獲利可達幾十倍之數,因此倒是個不錯的營生。賢侄若有興趣,也不妨玩上幾手,入上些股子,你看如何?”

嚴鴻一笑,道:“我左右也不急著走,這事不忙。人說到了大同婆姨美的很,可惜啊,我這次身邊帶了四個姬妾同行,便不好再去尋訪。不過這北地風光,等閒也是欣賞不到,我還要多待些天,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