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放犒賞,一方面賞略下晉地風光,也是好的。”

楊順見這侄子倒也不難相處,而且彼此說話,甚是相得。想來當初劉應時必是得罪他得罪的狠了,才有日後那般慘報。再說,濟南那次又有副使海瑞同行。這海瑞的剛直名聲,自濟南那一趟鬧的,楊順雖在邊關,也是隱隱耳聞。這樣的太歲爺在側。或許嚴鴻不敢過分優容。也是有的。這次嚴鴻是大權獨攬,怎麼說怎麼是。料來不會跟自己沒完沒了。想到此,楊順嘴角掛上笑容。

閻儒則對楊順以目示意,又咳嗽幾聲,意思是讓他趕緊進行下一步。楊順心裡有些不捨。但咬咬牙,還是道:“賢侄啊,方才咱們飲的是寡酒,沒什麼意思。我府中有一舞姬,姿色卓絕,只是我可捨不得讓她來招待客人。如今沒有外人,我便喚她來。為你歌舞一番便了。”

嚴鴻忙道:“叔父,這可萬萬使不得。內外有別,長幼有序,我可不敢逾越冒犯。”他和楊順差著一倍。要是把叔父的女人給上了,那這往嚴格說是在壞了倫理。

閻儒一旁笑道“大公子,這位舞姬又非東翁的如夫人,只是個奴婢而已,有什麼長幼內外,大公子何必拘束?學生這便去叫人。”

閻儒前去叫人,楊順扯住嚴鴻不讓走。至於幾個貼身護衛,也都被請了出去。過不多時,只聞環佩叮噹,一個身材高挑的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嚴鴻定睛看時,只見這佳麗年紀約二十出頭,頭上烏雲如墨染,身上肌膚如雪白。高鼻深目,眼眸碧藍,顯然身具異邦血統。身上穿的乃是一件大紅斗篷,下著牛皮軟靴。進了屋後,麗人先施了一禮,然後解下斗篷,脫去軟靴。斗篷裡面穿的乃是一件透明白紗衣,妙處若隱若現。只見她身段高挑豐滿,不似中原女子那般弱柳扶風。兩條長腿筆直,一對足潔白如玉。而在臂上、腳踝處,都戴有赤金環,上面綴著鈴鐺,舉手投足,音如天籟。方才的叮噹聲,便是由此而來。

嚴鴻也是賞花無數之人,卻不由暗自叫好,心道:果然是個尤物。這女子絕非中土人氏,不知是第幾代上的混血兒。

那女子施了禮,道:“妾身桃松寨見過欽差大老爺,見過大帥。”她漢語口音不甚標準,卻也動聽。

楊順擺手道:“罷了。”

嚴鴻聽得這名字,猛然一瞪眼道:“桃松寨?她就是桃松寨?她不是死了麼?”

這事兒嚴鴻是聽說過的。據說這桃松寨乃是西蒙古俺答汗的太子——辛愛黃臺吉的寵妾,卻不知為什麼,在去歲臘月裡背夫而逃,一路跑進了大明境內,進了山西地面。傳言說是楊順收留了她,黃臺吉就是為了此女,興兵進犯宣大,與楊順大戰一場。後來勝敗如何,楊順自己說打贏了,可朝野傳聞則說楊順已經把桃松寨交給辛愛處置。據說辛愛是在城下親手將桃松寨開膛摘心,這才引兵而還。朝內文臣據此認為,楊順絕對沒勝,否則他怎麼可能把桃松寨送出去,交辛愛處置?

此事發生的時候,嚴鴻正在江南對付佛郎機人和倭寇。等他七月裡回到京師,這事兒早就過去,但嚴鴻也從慕家兄弟那裡聽說了這個野史。對於傳說中引得數萬蒙古兵大舉壓境的美女桃松寨,嚴鴻也頗神往了一陣。然則桃松寨既然已死,這裡如何又來了個桃松寨?

楊順看嚴鴻的表情,笑道:“怎麼?賢侄也信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