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就不招待客人了,來晚了就認倒黴。

可是今天,似乎卻有些不同。這馬家店外,卻多了幾位身穿短打衣靠的漢子,在門外來往巡視。若是有人往門前一湊合,就準有一位過來攔住,三言兩語便把人轟走。要是趕上脾氣大或是愛矯情的,那幾位爺也不廢話,只是把衣服一撩,露出裡面的腰牌,上面北鎮撫司四個大字,足以嚇跑矯情的饕餮客了。

如果誰仔細看,更是能嚇的魂飛魄散,原來這幾位,都是堂堂的正五品錦衣千戶。雖然說京師官多,錦衣衛官更多,但是能讓堂堂千戶在外面當jǐng衛,那裡面的爺得是什麼身份?

別說路人了,那馬三爺馬掌櫃,今天的脾氣也不大了。以往坐在櫃檯後面幹瞅著,今兒卻是臉上帶笑,親自殷勤伺候著,繞著桌子轉,端上那糊的軟爛,入味十足的羊臉子肉,再搭上自己家特製的燒酒,生怕吃酒的這幾位爺不滿意。開玩笑,要真得罪了這幾位,那就不是店開的成開不成,而是命保不保的住的問題了。

這會兒,這不大的小酒店裡,已經侍立著幾十條漢子。如果膽大妄為地去看一看他們的腰牌,就知道,這些全是錦衣衛的中高階幹部。裡面最小的也是千戶,還有幾位鎮撫使以及指揮僉事。

而正中就坐的一人,面如火炭,虎目有神,不是當今大明朝第一號特務頭子,錦衣都督陸炳又是何人?

與他對坐的乃是個少年,一張臉本來生的是俊美非凡,只是此時,本來白皙的面龐已經紅的像關公,兩眼更是有些睜不開,偶爾費力掰開眼皮,一對瞳仁也是散而無神。雙手胡亂舞著,一張紅唇嘴巴,如今卻是歪歪扭扭,舌頭打結,連吐字都不清不楚:

“不行了,陸伯父,小侄實在……不……行……”話音未落,人已經一頭栽在桌子上,俊俏的臉撲在羊臉肉盤子裡,人事不知。

這位被灌醉的俊公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朝中首輔嚴嵩的恩養次孫,嚴家二少嚴鵠。而在牆角兩桌子上就坐的,還有嚴鵠的貼身隨從嚴福,以及幾名嚴家教師。只是這幾位臉sè都不怎麼好看,偶爾用筷子夾起一塊香噴噴的羊臉肉塞進嘴裡,也只是機械地嚼嚼,機械地吞下。要讓此刻被錦衣衛擋在外面的饕餮之徒們看來,準要痛罵這幫孫子暴殄天物。

不過這卻也怪不得他們。任誰,要是身邊圍著十幾個身高體壯的錦衣千戶,死死盯著你,看著你喝酒吃肉,一口一口動作都不放過,那麼你的臉sè也好看不到哪去,你吃下去的東西也會不知滋味。

原來嚴鵠這花花公子,前一天夜裡審案時候,便口出猥瑣之言,其實是真情流露。這嚴鵠在風月場上的混跡,比他哥子嚴鴻更要“成熟”。莫懷古娶雪豔娘之事,他雖然那時年幼,但自聽說之後,也是羨慕嫉妒恨。

尤其嚴鵠還曾與一些比他大半輩的浪蕩子交往,其中頗有幾個當年在南京見識過雪豔娘風韻的,說起來都是口水三尺,更饞得嚴鵠意亂神迷。他覬覦莫的美妾不是一天兩天,只是苦無機會而已。

莫懷古行刺被擒之後,嚴鵠這sè鬼立刻就覺得,這回機會終於來了。他是早早地留意著訊息,今早莫府一抄家,嚴鵠立刻派嚴福打探得一清二楚,知道莫懷古的妻妾女兒今天是要接客的。因此上,他早早就帶了嚴福和幾名護院教師,揣著大筆銀子,前往教坊司,準備一親芳澤。

不料剛剛走進教坊司的巷子,卻看前面錦衣一片,乃是陸炳帶著數十名錦衣校尉,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