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之喜,我卻沒無備好禮,旁人見我錦衣玉食,奢華萬分,殊不知那等精緻玩意兒,卻無一樣,真正屬於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句話相贈,也算對你的期許。”他沉吟了一會,摸摸小寶兒的臉,注視這張稚氣可愛的臉龐許久,方緩緩地道:“到什麼時候,都要儘量做一個快活的人,做自己覺得對的事,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小寶兒點點頭,垂下睫毛,兩行淚珠順著臉頰滑下。

“好孩子。”蕭墨存依依不捨地看著他,眼眸熠熠生輝,似要將他的模樣刻入心中一樣,半響,忽而一笑,道:“去吧。”

小寶兒迷迷瞪瞪地拜別而去,門外早已有人來接,專門送他去那私塾所在的。蕭墨存目送他小小的身影消失掉,不由籲出一口氣,疲倦地閉上眼,靠在沈慕銳懷裡一言不發。沈慕銳皺了眉,摩挲他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問詢道:“墨存,我抱你躺下可好?”

蕭墨存睜開眼,道:“我覺著有些餓了,先吃點東西吧。”

沈慕銳笑道:“如此甚好,我正疑惑著,那藥你也服了三五貼了,怎不見效。”

蕭墨存垂下長睫,道:“有效的,你放心。”

沈慕銳呵呵低笑,在他額上親了一口,傳令眾僕役上了膳食等物。蕭墨存彷彿真的胃口甚好,用完了一整碗藥粥,沈慕銳瞧著,心裡放下一塊石頭。待他飯後,又陪他用了藥,便掂量著道:“墨存,盟內今日有些要務,需我親自到場,今□自己休息可好?”

蕭墨存偏頭看著他,忽而淡淡一笑,道:“慕銳,我自來從未要求過你做任何事,不知為何,今日卻想任性一遭,我想你陪我。”

沈慕銳心裡初為詫異,隨即驚喜,蕭墨存生性清冷,猶如寒塘浸月,平素裡便是對親密無間的戀人,也甚少說這等話,更哪堪他此刻眼波瀲灩,內裡柔情畢露無疑。沈慕銳受寵若驚,心底滿滿,俱是喜樂無限,便是有天大的事,此刻也斷說不出拒絕之話。微一沉吟,便招人去給二當家徐達升傳話,將手頭要務,盡數卸到他手裡。可憐徐達升此刻正滿心煩躁,想著誰出的餿主意把小寶兒那個笨孩子送出去讀書,那孩子笨拙成那樣,能讀個屁書?害他平白沒了可逗樂之人,此刻再聽得首領如此傳話,登時跳了起來,狠狠罵道:“□又推給老子,這事還有完沒完了?”

他雖罵罵咧咧,可卻盡忠職守,再不滿,卻也不敢違背盟主之令。這裡沈慕銳心滿意足地擁著蕭墨存,彷彿舊日溫情,盡皆重現,那其中遭遇的變故和欺瞞蕭墨存的愧疚,連同兩人重逢以來,因著蕭墨存異乎尋常的溫順而產生的隱約憂患,此刻都可忽略不計。他如釋重負,低頭笑道:“好了,現下我整個歸你,可滿意了?”

蕭墨存微笑道:“你本來便是整個歸我,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沈慕銳喜道:“是,就如你也整個歸我一般。墨存,”他吻著他的鬢角眉眼,道:“我現下真是歡喜,好生歡喜。”

蕭墨存垂頭不語,半響,方抬頭一笑,低聲道:“銳,我想去外頭瞧瞧。”

沈慕銳遲疑道:“春寒料峭,你身子才好了些……”

蕭墨存止住他,道:“我想去看看,好久,好久沒瞧瞧春天是怎生模樣了。”

沈慕銳心裡一軟,點頭道:“好,我陪你。”

一乘輕騎,滿城春色,楊柳吐蕊,迎春花點點嫩黃嬌美,若沒有經歷漫長的寒冬,沒有被那冷意一點點入侵到骨頭裡,你又怎能明白,瞧見嫩芽春花的感動?若沒有遭遇纏綿病榻,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痛苦和絕望,你又怎能理解,沐浴在春日暖陽之下,心裡湧上來的酸楚?

蕭墨存裹著厚厚的大氅,靠在沈慕銳懷中,靜靜打量眼前一片綠原,遠處山澗淙淙,鳥語間或。再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