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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的棉胎,放著琴秋以頭搶地撞牆。林凜其後恐琴秋手足被捆,影響血液流通,命人拿了長袍替他穿上,長袖反縛,如此困住他的手,以防他藥癮發作,傷了自個。一日三餐,林凜親點自囑咐,命人點了他的穴道,一邊止住他的抽搐,一邊強行喂他吃下。便溺擦洗等事,也是按時按點,囑咐了妥當人伺候,林凜心知琴秋傲氣得緊,越是這等小事,越要替他考慮周全。若是有半點輕慢侮辱,便是琴秋藥癮戒了,也會耿耿於懷。林凜做晉陽公子,主持“尚書處”那會,接觸這等孤傲清高,懷才不遇之人多了去,自有他一整套恩威並施的法子。只是對這這個驕傲卻偏偏命薄的孤苦少年,心中多了三分憐憫,三分疼惜,這才格外照看他。
饒是如此看顧,可那藥癮發作的痛苦,卻仍非常人所能想象。那間小屋隔了老遠,都能聽到裡頭傳出陣陣哀嚎嘶吼、低泣呻吟,四肢趴地,又抓又跳,若不是周遭盡是棉胎,只怕早已將身上弄得鮮血淋漓。半夜時分,隔了老遠,仍能聽到琴秋宛若受傷野獸一般的低吼喘氣,有時候聲音小了,漸漸傳來隱忍哭泣之聲,低低聽著,竟然一句句都是:“王八蛋,殺了我吧,殺了我吧,王八蛋,殺了我,殺了我!”
林凜心情低落,他住的後院離那琴秋幽禁之所並不近,可日日打發小寶兒去那瞧琴秋境況如何。他深知這等苦楚,旁人無法插足,而且在這個時空,幾乎無計可想,唯有如此簡單野蠻的手段方能解決問題,可是,看著原本那麼精神漂亮的一個男孩弄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他也不由感到心痛,更有一種莫名的憤怒縈繞心頭。
如此捱了好些日子,小寶兒傳來前院的訊息,琴秋今日精神已經略微好轉,已被解開雙手,也能自己喝下一點米粥。林凜聞言甚為欣喜,誇了小寶兒幾句。他本欲親自去看琴秋,卻被白析皓攔住,以那人尚未戒除毒癮,甚為危險,不欲他過多接觸。林凜身子並未好轉,這幾日夜夜聽得琴秋哀嚎之聲,頗為難受,頗為難受,睡不安穩。白析皓心疼他,直很不得將那琴秋仍得遠遠地自生自滅方好。此時恨恨開了口,林凜也不便反對,想了想,卻猶自不放心,命人喚了鄔智雄來。
鄔智雄自那日林凜發怒便明白了,這位公子絕非繡花枕頭,他能令自家主子愛逾性命,靠的,並不單單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而已。他心裡有些疑惑,仔細打量林凜,越看越覺著這人周身氣度超凡脫俗,豈是一般孌寵玩物可比?更兼平素寬厚溫和的一個人,板起臉來竟然不怒而威,令人禁不住心驚膽戰。白爺又一臉深情眷寵的模樣,只怕這個人便是一把火將這別院燒了,白爺頂多也說句:“仔細火星子濺到手疼。”鄔智雄尋思著,這般神仙也似的人物,周身貴氣,怕不是自小耳聞目睹,身染其中,尋常人家,斷斷養成不了。他琢磨來琢磨去,江湖朝野,並無姓林的大家,這個公子到底從何而來呢?他想來想去,不得要領,忙抽自個臉頰唾罵:“日他娘,管他是誰,來了這,便是林公子,是白爺的人!”
他雖為草莽,心思慎密,雖然猜不出這林公子為何人,卻深諳林公子定然來頭不小。況且這樣一個人,孤身出現在白析皓身邊,不與外界聯絡,便有他千萬種不可說的緣由。這等緣由,不是自己能探聽的,卻也不容旁人探聽。他打定主意,幾日之內,便將別院上下僕役進行了一番清洗。將臨時僱傭的統統放回家去,又從附近白家老店調了些可靠人來。鄔智雄往日培養的一干弟兄,此時也在別院內做了侍衛,平素裡低調行事,一時半會,倒也平靜無波。
林凜差人喚他,鄔智雄正欲前去,卻不曾想臨了出了件事,待他忙過了跑到後院,白析皓已經在與林凜施針治療。這時候不便打擾,鄔老大便在外頭候著,好容易等到施針完畢,小寶兒才替他進去傳了話。不一會,就聽得林凜清潤的聲音在裡面響起:“快請。”
鄔老大拉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