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做法前無古人,也不知有沒有用。”

“救他吧,析皓。”林凜一眨不眨地看著白析皓,眼中浮上一層霧氣,搖頭道:“人不該是這樣的,人活著,不該是這樣的。”

白析皓微微一笑,越來越瞭解到,他愛上的男子,無論何時,均無法在他人的苦難面前轉過身去。他點點頭,道:“我盡力吧。”

很久以後,當林凜回想起那段幫琴秋戒藥的日子,也有些模糊,不太明白當初為何要莫名地將這個孤傲的少年救下,莫名留下他,還一心一意想幫助這個一見面就對他們痛下殺手的人。這個問題,不只琴秋本人問過,鄔老大也問過,白析皓雖然不說,可想必心裡,也有些好奇。但林凜自己,卻說不出為什麼,只覺著這個少年掩飾在驕傲之下的脆弱,令人心疼。如此而已。

“又在此睡著,年紀不大,怎的如此容易打瞌睡?我看你不是十九,而是九十歲的老頭子。”

耳邊傳來那少年悅耳的聲音,宛若琴絃撥動,語音繞樑不絕。雖然話裡尖酸不耐,可蓋在腰腹的毯子卻被拉高到下頜處,手臂也被人輕手輕腳地塞進被窩裡。林凜淡淡一笑,睜開眼,果然見到眼前漂亮的少年,一身寶藍色錦袍襯得臉白如玉,見他睜開眼,此時一愕,隨即冷了臉,道:“我讓小寶兒進來伺候。”

林凜瞧著他迅速地轉身離去,笑了一下,真是個彆扭的孩子。他此刻這麼朝氣蓬勃,誰能想象,這孩子便是大半年前在斗室中掙扎匍匐的琴秋?他憑著自己的毅力,硬是戒了身上的藥癮,再佐以白析皓的藥石針灸,一身功力,恢復得七七八八。琴秋在恢復功力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趁著白析皓不留神,抽出一把匕首,抵住林凜的喉嚨,眼裡冒著兇光,幾乎就要一刀紮下。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殺了林凜,想殺了這個高潔秀雅,美麗絕倫的男人。但那一刀不知為何,總是扎不下去,直到被白析皓用迷藥擊倒,仍然大惑不解。他原本以為,林凜這下,一定會殺他。畢竟,誰能忍受,救回一個人,那個人卻恩將仇報呢?

可琴秋又一次估計錯了,林凜只是將一個包袱扔到他腳邊,正色道:“我有三次機會殺你,卻都饒你不殺,這是最後一次,走吧,再有第四次,我定不留情。”

他知道這個美絕塵寰的男人不是在開玩笑,當確定他的身份後,他更加明白,這個男人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若他願意,卻能顛覆朝綱,禍亂世間。見他無所動靜,林凜又加了一句:“你此後便自由了,愛上哪上哪,去吧。”

琴秋瞬時間懵了,他忽然就得,天下之大,他竟然沒有一個地方是自己想去的。自由太過奢侈,可當它真的到來,你卻覺得茫然無措。琴秋低下頭,緊緊攥住那個包袱,想了很久,抬頭迷茫而老實地道:“我,我不知道上哪。”

那個男人微微笑了,眼底閃爍著柔和的光,宛如看著自己的孩子那般,溫言道:“那,要不要先洗浴一番,再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再想,好不好?”

見他不答話,那男人又站起身,全然不顧他,自顧自吩咐下人為他收拾一間屋子,規格比照著“小寶兒”。他知道那是伺候那男人的貼身小廝,說是小廝,卻如那男人的孩子一般,平日裡被寵得沒上沒下,半點下人的規矩也無。他還記得第一次跟那男人吃飯,小孩一頭扎進自己主子懷裡,笑得如此耀眼,如此幸福,那一霎那,他心底有陣暖流緩緩淌過,竟然有些羨慕小孩兒。

此後,他便留在這個自稱“林凜”的男人身邊,嘗試一種全新的生活。他雖然說服自己,留下來,是為了找到更好刺殺的機會,可是這種生活很安靜,很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