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挑起唇角,用刀背拍了拍那個瘦高個警察的臉:“寶貝兒,就要你炒。要是再不合格,小心我把你那 話兒剁下來切成土豆絲。”

他啪的一聲按回匕首,回房去甩上了門。轉身的時候衣角甩在了吳彬的臉上,帶著撲鼻而來的洗浴液清香和少年淡淡的體香,吳彬怔怔的頓在了當場。

……其實不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了。

“……不要忽視你們的匕首、戰俘刀、甚至是瓦片和易拉罐!微不足道的冷兵器往往會在單兵作戰陷入困境的時候發揮重要的作用!”

“好的單兵戰士一定是冷兵器高手!別以為你們個個會打槍會開炮就很牛逼了,其實你們是一群毛都沒長全的菜鳥!”

“看看你們這熊樣,垃圾!廢物!豬都比你們聰明!”

“混蛋!笨到你們這個地步怎麼不撞牆自殺算了!都他媽滾回去回爐重練!”

……

那一年在南美熱帶雨林金黃色的炙熱陽光下,強烈的紫外線炙烤著每一個人的汗水,一聲聲蟲鳴讓人昏昏欲睡,傷口被汗水鹽漬得抽痛,那個刻薄到變態的少年教官的吼聲讓每一個人都噤若寒蟬。

僱傭兵基地訓練學校十九區,這個少年教官就是規矩,就是準則,就是公平,就是一切的主宰和上帝。

他要你餓了兩天之後跪在高達五十度高溫下的地面上吃飯,你就不能坐下來吃;他要你在深夜零度的河水裡泅水幾個小時,你就不能上岸;他要你帶著破裂的胸骨負重跑上十公里,你就不能停下來歇哪怕一口氣;他要你出了一丁點小錯誤就跪在地上吼叫“我比豬還要笨”,你就不能不把聲音吼到最大聲。

他隨時都有可能一腳把你踢飛,讓你重重的撞上樹幹,甚至有可能因為脊椎受損而一輩子高位截癱。他隨時有可能劈頭蓋臉給你一頓鞭子,因為他覺得你眼神讓人不舒服,他看著不順眼。

九八屆,南美十九區,十七歲的少年林教官。這幾個關鍵詞成為了很多尖端高危行業從業者一生的噩夢,甚至從此一接觸姓林的中國人,就會神經緊張全身顫抖、讓人難以自制。

吳彬端著一碗飯和一些菜,敲了敲房門:“吃晚飯了,給你新炒了土豆絲,開開門!”

裡邊沒有動靜。吳彬凝神靜聽,可以聽見均勻的打呼聲。

他扭開把手走了進去,又反手輕輕的掩上了門。林風上半身赤 裸,下半身套了條低腰牛仔褲,光裸著腳躺在床上。空調的溫度打得非常低,他只蓋了條毯子,還被推到了胸口下,露出深深凹下去的鎖骨。

吳彬站在了窗前,眼神晦澀不清。

他還記得那一天上午高達四十多度的高溫下,他被狠狠的踢飛摔倒在地面上,緊接著一隻腳重重踩在自己胸前,五官精緻姣好、臉上塗著油彩、踏著軍靴的少年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眼底的光矜貴而輕蔑,就好像是看著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螞蟻。

“菜鳥,你不適合在十九區呆下去,你甚至不適合在單兵作戰這個行業裡繼續幹下去。”這個少年教官的聲音從此以後無數次在自己深夜的夢裡迴響起來,一遍又一遍迴盪在自己腦海裡,“——你不具備我所需要的學生的基本素質,你可以選擇現在就走人回家,或者被我打到殘疾,自動退出。”

那時的話音猶在耳邊,轉眼幾年過去,眼前他毫無防備的躺在自己面前,少年的身體柔韌美好,給人最猛烈的誘惑和刺激。

吳彬聽見自己心跳的嘭嘭作響,他嚥了口唾液,喉嚨發乾。

只要看上去就能用目光感受到這樣面板的溫軟,細膩緊繃的覆蓋在薄薄的肌肉上,東方人像細瓷一樣光潔和高貴的光彩。

他抬起手。

“——你打算這樣一動不動的看我多久?”林風眼都不睜一下,聲音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