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多買,可用了實在是效果好,連赤裡胡摸著婆娘那張老臉都覺得光滑香嫩許多。可惜一瓶很快就用完了,想再買時也沒有了。

要說大件東西不好帶,不如買幾瓶這樣的小玩意兒給婆娘帶回去吧。他心念一動,便問那攤主婦人,“請問,你們有一種抹臉的香膏麼?”

那婦人很年輕,眉目也看著清秀伶俐,說起話來更加爽快利索,“客官要問這個,算是問對人了,那香油鋪子就是我家親戚開的。因她家生意太好,不做零散的買賣,您要買到五十兩銀子以上的貨才行。喏,那攤子就在前面第一個路口左拐之後的第三家攤子上。您一會兒可以過去瞅瞅。”

赤裡胡可要不了這麼多,想想摸出一錠銀子道,“我只想給家裡的婆娘買兩瓶用用,能不能麻煩大嫂幫我跑一趟?多的錢全算你的,行不?”

那婦人偏頭想了想,笑著應承下來。她拿著錢走了,不一時給赤裡胡捧來一堆東西,“這裡有面油兩盒,唇油一瓶,我還給你買了一小支頭油,都是家常能使得著的。因說是給你媳婦,我沒買那些包裝好看的,這些家常用最實在不過了,連我自己也是使這樣的。我也不白拿你這辛苦錢,這兒再送你塊衣料,是我自家布攤上的,給你家娃娃做件小褂子穿吧,日後覺得好就再來。”

她一面說著,一面就拿張油皮紙把東西給包得妥妥當當,還用細麻繩捆成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袱,赤裡胡直接往懷裡一揣就完事了。

赤裡胡見這婦人手腳利索,做事也公道,心裡不禁有了幾分好感,正想跟她攀談幾句,卻見這米酒攤子上又來客人了。

為首一人面白無須,衣飾華麗,態度傲慢之極,後來跟著的幾人雖穿著便服,但看他們的腰刀模樣,赤裡胡卻知道必是大楚計程車兵。

他低下頭不再言語,心下卻在思忖,這大楚可沒加入九原的邊境貿易,那這些人來幹什麼?還這樣大搖大擺的。也不怕給人認出來,莫非是有什麼公幹?

就聽那侍從要了幾碗米酒,為首之人喝了口道,“來這南明這幾日,想不到還就是這碗米酒做得差強人意,其餘連口能下嚥的飯菜都沒有。”

聽他聲音尖細,竟似女子。可那相貌分明不是,應該是宦官。赤裡胡心中疑惑更甚。宦官一般是皇上身邊親近之人,他們來辦的自然多是機密要事。尤其大楚皇帝寵信宦官那是三國之中出了名的,讓這麼個有派頭的公公出來,到底辦什麼事呢?

只聽旁邊侍從附合道,“這些天可真是辛苦大人,這麼大的太陽還要特意來此地走訪民情,待到來日見到南明的使臣,大人自是成竹在胸,知道如何應對了。”

那位公公拿捏著腔調道,“這有什麼法子?食君之祿。忠君之憂,皇上既然把這麼重的擔子交來。我怎能不盡心盡力?行啦,廢話少說,去把這兒的米酒打上一罈帶走,你們去把那幾個閒逛的叫回來,咱們也該回去啦。又沒有美人,有什麼好看的!”

有個侍從調笑道,“真正要看美人。還得回去看才行。那北燕的丫頭,可真真是個絕色,怪不得他們的三殿下也願意為她去死。”

“這話可不能在外頭隨便胡說。事情不還沒水落石出麼?”那公公又笑罵了幾句,帶著人走了。

可赤裡胡卻已經基本能夠確定了,這夥人應該是來跟南明談判,要加入九原商貿的,葛滄海應該也參與了其中。如果她能在其中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這對於她日後洗清罪名,並接任族長之位無疑都是極其有利的。

可這對於現任族長花木圖和下任族長寧格來說,就極其不利了。其實赤裡胡真不想幫寧格這種人,可他年輕時受過花木圖的大恩,要是就這麼棄他而去,又實在有些不講義氣之嫌。

思來想去,赤裡胡還是決定等到離開這裡,就把此事告訴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