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彭公公如何頤指氣使,只要不辱及國格,他就不生氣。也從不瞎打聽人家從哪兒來,來這兒幹什麼之類的事,只聽魏公公成天抱怨沒什麼好吃好喝的,他便利用裙帶關係去託了錢靈犀,讓她每天送四菜一湯來給他改善伙食。

男人的心總是跟胃貼得比較近,就算魏公公只是半個男人,但胃和心的距離還是沒有變化的。於是,在每天都能吃飽吃好之後,他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官也有了幾分好感,說話做事就客氣多了。

至於錢文仲,則再一次發揮他多年的官場經驗,在耿南塘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位老將請出馬時,他主動前來毛遂自薦了,話也說得委婉誠懇之極,“老朽雖然年邁,但於九原事務還是略知一二,若是能有什麼要問的請儘管開口,定當知無不言。”

耿南塘心裡舒坦,要說還是老同志的覺悟高。錢文仲明知眼下女婿是個怎樣艱難的處境,可他半字也不提,反而只說要來幫忙,這樣並不挾功自居的態度讓人用著就放心。

若論九原的經濟事務,最早參與其中的錢文仲才是最瞭解的,有他襄助,那耿南塘辦起事來就事半功倍了。

當然,他這差若能辦得皇上滿意,他也不會忘記提一提錢文仲的功勞。至於皇上能否往開一面,那他就做不了主了。

但有些事,畢竟只有努力過才有可能。耿南塘明白這個道理,錢文仲明白這個道理,而對於洛笙年來說,眼下卻不需要懂了,他已到了拼死一博的時候,哪還想得了那些?

熊熊大火中,一把燒紅的刀出爐了。

這是按照南明軍方配置打造的一把單刀,厚背薄鋒,刀鋒呈弧線型,如下弦月般飽滿彎起,置入冷水中淬涼之後,寒光四溢。

公孫圖拿著這刀看了許久,然後交給了洛笙年。見鄧恆在一旁微微頷首示意,洛笙年奮起全身之力,對著旁邊綁好的草人揮去。刀鋒閃過,草人被齊齊斷成兩截,斷面整齊如鏡,端得可見此刀鋒利。

洛笙年大喜,“這就成了?”

可公孫圖卻沒表態,只是親手執起一把普通的單刀,示意洛笙年對他來砍。

洛笙年雙手執刀,再度砍去,兩刀相交,只聽嗆啷一聲巨響,刺耳之極。待收刀細看,卻見公孫圖手中的單刀固然給磕出了一個大缺口,可洛笙年手中的刀卻是斷成兩截。

“怎麼會這樣?”洛笙年的臉立刻白了大半。鄧恆也禁不住疑惑起來,“明明這刀就要鋒利些,可為什麼還會被震斷?”

公孫圖嘆道,“打製此刀時我就曾經想到,這刀雖好,卻過剛易折。縱然是鋒利無比,可如此經不起敲擊,又有何用?”

洛笙年臉更白了。“那就是說,再沒有希望了?”

公孫圖卻又搖了搖頭,“我覺得這個方子還是對的,只不是做炮膛,而是做刀的。只是這方子不全,應該還有些別的說頭。能不能把這寫方子的人請來,讓我討教討教,興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洛笙年聞言立即看向鄧恆,能請你媳婦來一趟麼?

眼下這節骨眼,不能也得能了。鄧恆當即轉身出去。他在這兒雖被監禁著,但鄧瑾既然能把公孫圖送來。自然也還留有眼線。

找到老爹佈下的眼線,鄧恆告訴他,“回去想法把大少奶奶請來,一定要快!”

秋天快到了,今兒馬場正好有打柴溝的鄉親過來探視,順便帶了不少山裡的鮮果乾貨,全二嫂知道錢靈犀愛吃這些玩意兒。特意挑了筐好的,給她送了來。

錢靈犀樂得一把丟開糯玉米,笑眯了眼。正算計著要怎麼吃,鄧瑾來了。

全二嫂一看有事,趕緊抱著孩子告辭了,錢靈犀讓人備一份禮品送上,這頭問起鄧瑾,“看您這氣色不好,是出什麼事了?”

弘德下了十日之期的命令,